腦袋和后背撞上對面車門,還未等白山嚷嚷,一只手便緊捏住他的下巴,手槍冰冷的槍管捅進口腔。
“唔”白山的抱怨聲瞬間變成嗚咽,琥珀色的眼帶著全然的震驚和委屈,睜得極大,卻不見絲毫的懼怕。
琴酒的臉與他靠得極近,近到從肩膀滑下的銀發卷曲著落到他胸膛上,近到帽子打下的陰影也將他的眼籠罩其中。
白山突然想起離開酒吧時那個假琴酒沖他露出的笑容,像是綻放在地獄里的曼珠沙華,明明很漂亮,帶給他的卻只有濃濃的違和感。
果然陣哥還是一直保持著這張冷臉比較好。
琴酒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蠢貨。”
這種時候都能走神,不是蠢貨又是什么。
白山眨巴眨巴眼,想了想自己現在能做出的回應都有什么。
他抬手摟住琴酒的脖子,額頭貼過去討好似的蹭蹭。
嘴里抵著的槍管收了回去,白山頓時偏過頭呸呸幾聲,差點吐出來,“別告訴我這槍還往別人嘴里塞過,我絕對會跟你鬧的,絕對會”
“哼,你剛才想得就是這個”琴酒用手帕擦拭著剛保養過的貝雷塔,心情稍好了些,“開車。”
一直在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伏特加立刻啟動保時捷。
白山覺得伏特加有點奇怪,歪頭湊過去看了眼,頓時驚訝起來,“伏特加哥哥,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伏特加
哪壺不開提哪壺,該死的臭小子可惡的貝爾摩德
白山早已習慣在這兩個人面前說話得不到回應。
他坐到琴酒身邊,盯著那把槍的眼神苦大仇深,“陣哥,這把槍真的往別人嘴里塞過嗎”
琴酒冷聲回道“連死都不怕,你還怕這個”
“我什么時候不怕死了”白山一臉震驚,“我要是死了,我的錢怎么辦啊”
琴酒沒說話,白山反問一句,“那陣哥呢陣哥怕死嗎”
琴酒“哼。”
他要是怕死,干的就不是殺人的活了。
想起貝爾摩德假扮他的事情,琴酒眼神又冷了幾分,“你是怎么看出那個人假扮我的”
他還是很肯定貝爾摩德的易容和演技的,尋常人幾乎不可能識破她的偽裝,更何況這個看著就好騙的蠢貨。
“陣哥真的想知道嗎”
白山湊到琴酒耳邊,說話間的振動和熱氣讓琴酒的耳朵有些輕微的癢。
隨著解釋,琴酒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后一把推開白山,冷聲吩咐伏特加,“停車。”
白山又一次被扔到馬路邊,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的車屁股,委屈巴巴的給幼馴染打電話。
他又沒說錯什么,琴酒每次看向他的眼睛都帶著點淡淡的光,很淡的光,像是暴風雨黑沉沉的大海上唯一閃爍的渺小燈塔。
貝爾摩德偽裝的琴酒很像,但或許是太像了,眼神里只有一片冰冷和漠然。
沒了那點光,白山在看到的瞬間,確實有種被嚇到的感覺。
馬自達停在面前,副駕駛上的松田嘲諷一句,“又被丟了吧,非得湊上去”
降谷從后面下了車,示意白山先坐進去。
車內另一側,諸伏撐著臉頰,一雙灰藍色的眸子隱隱帶了些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