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灰紫色的眸子深處倒映著一道暗紅色的疤痕。
他專心到甚至有些執拗的盯著那里,盡管已經把藥涂上了,卻還是一遍遍摩挲著,像是這樣就能早點讓疤痕消失一樣。
疤痕本來就有點癢,尤其白山在痛覺削弱后對癢意的感知更為敏感。
他笑起來,伸手拉下萩原的手,“已經涂好了,你這樣一直碰真的很癢。”
萩原哼哼唧唧的委屈起來,埋首在白山頸間蹭蹭,“這樣也很好看,小清輝怎么都好看。”
站到廚房門口的松田掏掏耳朵,沒好氣道“這還用你廢話,快點出來吃飯,餓死我了。”
“快出來,吃完飯你怎么撒嬌都沒人管。”伊達端起盤子,作勢抬腳要踹向萩原。
萩原很快避開,攬著白山的肩膀往外走,嘴里還不服氣的嘟囔,“說得容易,等吃完飯還不一定輪得上我呢。”
家里那么多貓,還有兩只放養在外面的貓,老老實實排隊的話,還不知道哪天才能輪到自己。
他可不是小陣平那種傲嬌貓貓,連撒嬌都要不經意的。
吃飯時,白山又聊起押送任務,之前因為萩原哼唧,他本想著的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口。
“如果我爸爸真的派人殺了琴酒你們會不會覺得太過分”
拋卻種種復雜原因不談,只要是殺人,對警方和法律而言,就是犯罪。
三人沉默片刻,最后伊達開口,沉聲說道
“首先我們明確一點,是在什么情況下殺的人,情節嚴重的犯罪分子畏罪逃跑,在可能傷害到無辜路人的情況下,警方是可以優先將其擊斃的。”
白山愣了一下,“可是”
“當然,由于你父親及其手下的保鏢并非警察,無權行使這樣的權力,最終還是會受到懲罰,但考慮到其中復雜的情況和你父親的社會地位”
伊達頓了頓,露出如往常一樣的爽朗笑容,“不管是日本還是美國,在沒有關鍵性證據時,法院最終都會判你父親無罪。”
伊達“你父親無罪,你無罪,法院都這么說了,我們又為什么會覺得過分。”
白山張了張嘴,覺得伊達的安慰方式讓自己有種靈魂脫離身體的虛幻感。
對方說得每句話都在理,但為什么每句話都透著種鋼鐵直男特有的令人無語的感覺。
感動嗎完全不敢動。
“要不是因為我是警察,我早就想一槍頂在琴酒腦袋上了。”松田可以說是對琴酒、對那個組織深惡痛絕了。
要是他高中那會兒的脾氣,早就把人拖到沒人的地方暴揍一頓,哪還管什么能打不能打。
萩原抬手摸摸白山的腦袋,托腮笑道“小清輝,你把我們想得太理想化了,雖然我們是警察,但也是有私欲的。”
“如果能安全把人送到公安那里當然再好不過,如果中途出了意外,那我們寧愿殺了他也不會給他留一點逃出生天的機會。”
他灰紫色的眸子深藏冷意,聲音里帶著耐性的溫柔。
“琴酒如果真的逃了,那你、我、大家、身邊所有人,都絕對會遭到報復性的傷害,到那時候再回頭來看,誰還會覺得你現在的做法是過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