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從心帶著梵緣淺與楚夭來到軍營,宋從心掐了一個無我訣,三人便出入重地如入無人之境。到了謝秀衣的大帳前,一位身披銀甲的青年將軍已經提前守在了帳邊,宋從心現出身形時,突然出現的人影令這位將軍下意識地將手摁在了腰間的劍柄處,但卻忍耐著沒有拔劍。
“拂雪真人。”看著那一席標志性的藍白道袍,青年將軍那張好似被風霜封就的堅毅面龐露出了堪稱溫和的神情,“時隔多年,您風采更勝當年。”
宋從心有些意外地看了這名青年將軍一眼,卻發現他竟然是被天書標注在冊的人,她下意識地念出了那個名字“張松”
“您還記得末將,實在是末將的榮幸。”那個曾經隨齊照天等人共守桐冠城、極其擅長心算的微末小將有些激動,他如今已經能被人恭稱一聲“將軍”了,“當年九嬰災變事件,幸得仙門弟子出手,我們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守住國門。也多虧諸位仙長相贈的書冊,實在令我受益匪淺。”
“你足夠勤學,方有今天。”宋從心微微頷首,她察覺到身后楚夭投來的復雜而又詭異的視線,“謝軍師還在歇息嗎”
“軍師說自從服了您的藥后,感覺好了許多。”談起謝軍師,張松不禁微笑,這個冷若冰山的青年將軍笑起來時有兩個可愛的梨渦,依稀能看見少年時的情態,這大概是他平日里為維持端肅而不茍言笑的緣由,“軍師命我在此等候,無論您何時到來,都可引見。”
宋從心點頭,張松為三人掀簾,她也率先步入大帳。她聽見楚夭對梵緣淺小聲嘀咕道“拂雪道友怎么走到哪到有認識的人之前的明月樓主,還有這里的將軍與軍師上至大乘修士,下至人間權貴。啊,這就是廣交好友、兼濟天下的無極道門首席嗎”
宋從心“”我聽得見
宋從心硬著頭皮進入大帳,便看見謝秀衣正在兩名身穿布甲的女兵的服侍下起身。兩名女兵腰間都配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裹,手腳干練麻利。從衣著以及照顧人的熟稔來看,兩名女兵顯然是軍隊中的軍醫。早在多年前,宣白鳳公主麾下的咸臨定疆軍便是出了名的軍紀森嚴,兩名女兵看見宋從心等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色,將謝秀衣攙扶到輪椅上后,便行禮退下了。
正如張松所說,服了宋從心調制的丹藥后,謝秀衣的面色明顯好了不少,盡管天書標注中的“彌留”狀態半點沒改。
“請問這兩位是”謝秀衣看見多出來的兩名貴客,輕輕挑眉。
宋從心簡單介紹了一下梵緣淺與楚夭,只提了梵緣淺是禪心院弟子而楚夭是散修。謝秀衣也不介意宋從心的隱瞞,畢竟她自己隱瞞的東西便不算少數。兩人在簡單的寒暄過后便開始了言語的交鋒,你來我往勾心斗角互換情報聽得楚夭滿臉呆滯,梵緣淺眼神漸漸空無。
因為謝秀衣手中掌握的部分情報無法宣之于口,她只能選擇拐彎抹角的方式去提醒宋從心。宋從心在總結與提煉過后可以得知謝秀衣掌握著進入苦剎的秘鑰,但是她不知道從苦剎之地離開的方法,不過她知道曾經有人從苦剎之地離開過。五百年前致使人皇隕落、人間道統斷絕的五轂國事件,曾經有仙門弟子被牽連其中,而那個孤身進入苦剎又全身而退的人,便是坐鎮無極主殿的明塵上仙。
“張松為何還記得桐冠城”宋從心并沒有錯漏身旁一閃而逝的細枝末節。
“”謝秀衣沉默了一瞬,微笑,“因為他與我有某種牽連,您可以理解為,他的靈魂受我庇護。”
這是可以做得到的嗎宋從心擰眉。她不信軍隊中唯有張松是特殊的,謝秀衣必然“庇佑”著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