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梅朵拉。只是這些年走南闖北的習慣,我并不是故意的。”宋從心也苦惱道,“這里與外界的區別很大,我們并不清楚何時會犯了忌諱。若是可以,你能跟我說說我們需要避諱什么嗎”
“好吧。”格桑梅朵很聰穎,但性情天真的本地人根本沒意識到這其實也是一種反向的套話。
格桑梅朵告訴宋從心,在烏巴拉寨,死亡喪葬之事是不能提起的,“祂”的名號是不能提起的。另外,沒有神子與祭司的允許,不能前往“山的那一邊”,也不能問離開的人去了哪。要對神明、神子、祭司以及圖騰抱有恭敬,晚上不要離開房子,不要大聲說話。
宋從心和蘭因聽得很認真,這些話聽在兩人的耳中,便是本地人的死亡喪葬是有問題的,“祂”指代的是雪山神女,“山的那一邊”估計就是長樂神殿。蟠龍神目前的立場不明,但神子與祭司肯定是知道部分真相的。村寨的夜晚會有危險,可以著手開始探查。
被騙得兜子底都不剩下的格桑梅朵還苦口婆心地勸道“明白了嗎圖南拉。”
“我們明白了,梅朵拉。回頭我也會轉告我的同伴的。”宋從心真心實意地道,“你真是太親切了,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大善人。”
蘭因下意識地看了宋從心一眼,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格桑梅朵板著臉只是為了唬人,被宋從心夸獎后當即便紅了臉,羞赧地走開了。
也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庭院中傳來了腳步聲,一個是方才離去的桑吉的,還有一個步履沉穩的,應當便是桑吉的父親阿金的。
宋從心想過,烏巴拉寨生活的本地人或許與外來者有所不同,但在真正看見阿金的瞬間,宋從心心里還是重重一沉。
被格桑梅朵稱為“阿金叔”的桑吉的父親,從年歲推斷應當也已經有五六十歲了。但是此時從庭院外緩步踱來的男子,膚色稍白,面容俊秀,看上去竟然比走在他身旁的桑吉還要年輕不少。兩人不像父子,倒像是一對兄弟。
“阿爸,家里來客人了。”桑吉樂呵呵地道。
被桑吉稱作“阿爸”的人抬起頭來,他長相是一眼可見的中原人的面孔,端方儒雅,面部輪廓柔和。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那是一種老年人特有的慈祥與平和。在看見宋從心與蘭因的瞬間,他瞳孔微微一縮。
“來客人了啊”他喃喃,近乎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