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從心等人并沒有在房間內見到阿金,他們只見到阿金的兒子桑吉,那是一名皮膚微黑、笑容爽朗的青年。
“阿爸他又去老地方了咧,這段時間他天天都要去。”
桑吉笑起來時會露出兩排雪白雪白的牙齒,看著就令人心生好感。格桑梅朵聽他這么說也不疑有他,只是雙手交握做祈禱狀,朝著雪山的方向拜了又拜“龍神在上,保佑阿金叔健康吉祥,平平安安。”
聽說宋從心與蘭因兩人皆是外來者,桑吉很熱情地招待了他們“阿爸總會跟我說一些外頭的事,但我打出生起就不曾出去過哩。雖然阿爸總說這里更好,但我總覺得他對外面還有牽掛。知道你們過來,阿爸一定會很開心的。”
桑吉雙手端來了酥油茶,從五谷斗中抓起青稞朝庭院里拋灑三次。這是他們特有的歡迎儀式,一敬天,二敬地,三敬神佛。
蘭因基本不開口說話,宋從心便主動扛起了交際的重擔,好在不管是即將到來的婚禮還是阿金外來者的身份都很好展開話題。在交談之中宋從心了解到,阿金大概是三十年前的外來者,與一位本地的姑娘結為了夫妻,并誕下了桑吉。阿金原本是胥州人士,曾經隨商隊去過很多地方,因此見多識廣,在寨子中備受敬愛。這也是為什么格桑梅朵想帶他們過來見見阿金的原因。
“桑吉拉不日便要成親了,實乃大喜,桑吉拉的阿爸阿吉一定很開心”宋從心微笑,假作不知地試探著。
在進入屋舍內后宋從心便發現,房間內并沒有屬于女人的物品,住宅中只有阿金和桑吉兩人的生活痕跡。若不是阿金已經與妻子離婚分居,那更大的可能便是桑吉的母親已經不在了。若她和蘭因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這或許便是破局的契機。
誰知,桑吉竟然大咧咧地一擺手,毫不在意地道“阿媽兩年前蒙神感召,已經去了山的那邊了。”
“啊、這,我很抱歉,還請節哀。”宋從心連忙道歉。
“啊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桑吉懵了一下,很快便回過神來,他連連擺手解釋道,“圖南拉你誤會了,我阿媽并不是去世了,而是蒙神感召去了更好的地方。這是好事,不用節哀。只是阿媽離開后,阿爸一直都很想念她,好在今年,阿爸也聽見了神的聲音。”
“聽見神的聲音”
“是啊,對于我們來說,這是很好的事情,是神明對虔信者的褒獎。”桑吉咧著嘴,笑得很開心。
“桑吉拉”正在廚房中燒水的格桑梅朵聽見這話,急急忙忙跑出來,跺腳道,“祭司大人說過,客人如果不打算留下,是不能知道這么多的”
“我不是故意的,梅朵拉,你也太小心了”格桑梅朵在年輕人中顯然是有一定地位的,桑吉連忙捂住嘴,朝著宋從心和蘭因尷尬一笑后便灰頭土臉地跑開了,“你們先聊,我去看看阿爸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格桑梅朵心氣不順地看著桑吉逃走,她回頭看著宋從心,似乎也隱約意識到哪里不對“圖南拉,還請不要故意引大家說這些話。若是不小心觸犯了禁忌,那便會被視為不虔誠的表現。這對我們來說是很嚴重的,祭司會懲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