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局勢峰回路轉,江央依舊從容有度,神色看不出半分的惶急“你沒有吸入那些花粉嗎”
楚夭嫣然道“別的不敢說,但毒之一道上卻鮮少有人能克制我。而且蘭因在離開前便已經提醒過我要警惕你這一手,腹內藏奸的神子閣下。”
楚夭與蘭因之間的聯盟并不穩固,甚至連最基本的情報共享都沒能做到。但楚夭知道,至少在關乎圖南的事情上,蘭因與自己的目的定然是一致的。蘭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懂得關鍵時刻合作的必要性,所以楚夭愿意暫時聽從蘭因的調度,配合他的行動。
更何況,那個同樣神秘詭測的“活女神”的告誡,楚夭并沒有忘。
“真言宗之秘術向來密不外傳。”江央微微偏頭,“你不奇怪你同伴為何會如此清楚真言宗的隱秘嗎”
“那又如何我不在意這些。”楚夭將披散在身后的長發挽起,又將過長的裙擺撩起系在腰間,“神子閣下刻意提及烏巴拉花的稀世罕有不正是為了引起我的好奇畢竟一樽神像可不會特意這般作為來討女孩子歡心。還是說,神子閣下當真對我有意”
“阿彌陀佛。”被隨口調戲了一句的江央不以為意,“我不愿與諸位為難,但諸位不聽勸誡,執意犯禁。”
“神子閣下,你為何如此篤定我們帶來的就一定會是災禍,而不是變數與新生呢”楚夭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笑意嫣然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有人告訴我們,你們的神打算在朝圣節來臨之時洗滌此地所有的不凈。”
“無稽之談。”江央已不愿再白費口舌下去。
江央抬起一只手,山上的雪松林里便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從何時起便埋伏在周圍的武僧將楚夭團團圍住。他們手持長棍,魁梧精壯,從他們綿長的吐息與穩健的步子中不難看出這些武僧都身懷內家功法。其中有四名武僧扛著一頂軟轎來到近前,只見江央抬手往身下一撐,整個人便如同一團軟云似的飛起,最后輕飄飄地落在了軟轎之上。
這腳不沾地的神子竟也身懷上乘武學,這倒是讓楚夭有些詫異了。
神子江央從隨侍一旁的武僧手中取過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的手指與指甲。即便做出如此嫌惡的行為,他看上去依舊慈悲溫然,琉璃法相“閣下依舊執迷不悟嗎”
楚夭手指卷著鬢發灑然一笑“真可惜,我走的是旁門左道呢。”
“是嗎”江央無聲輕嘆,“那可真是遺憾。”
神子話音剛落,楚夭便看見原本安靜如死的尸傀眼底忽而閃過一道猩紅的冷光。
尸傀與武僧同時行動,伏魔棍當頭劈來時掠起陣陣破空之響。這些武僧配合默契,長棍瞬間掃向楚夭的膝彎、肩頭、手腕、腰背,在封鎖她全部退路的同時迫她伏法。然而楚夭一個后仰側身,避開朝胸口正中點來的一棍,她反手抓住長棍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同時借力翻身而上,一記燕雀點水旋身掃堂,逼得幾名武僧不得不避其鋒芒。
尸傀緊隨其后,碩大的拳頭裹挾著勁風便朝著少女當頭砸下。拳頭正中那一襲溫軟的紅衣,就在眾人以為那俏麗的少女即將成為一團血肉之時,卻見那女子竟柔弱無骨地貼在尸傀的拳上,整個人宛如繞指流水一般,沒被傷及分毫。
“哎呀哎呀,嚇人咧。”她狀似嗔怪地輕輕一推,只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斷骨之響,尸傀的手臂竟好似被打折的鐵條般折了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