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或許短暫也或許漫長的靜謐之后,靈希的意識上浮,破開洪流的水面,她睜開了眼睛。
靈希睜眼的瞬間,窗外投照而來的天光晃了她的眼。她微微偏頭,看見床邊站著一名風姿秀逸的少年。
“真人,您醒了”靈希認得他,他是拂雪師姐的隨侍,名叫胥千星,“宴會上錯斟了祭酒,真人不勝酒力,道君叮囑我等將您送回。云遲遲在準備熱水,還請稍待。”
胥千星端來一杯溫茶,遞到靈希的唇邊。短暫的恍惚與心臟的劇痛過后,靈希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就在這時,云遲遲捧著衣物歸來。她攙扶著靈希進入了沐間,胥千星則恪守禮節地退至屋外。
云遲遲替靈希散下長發,脫下外衣,靈希道了一聲謝,拒絕了云遲遲的服侍,只讓她將衣物放下,其余的她會自行打理。云遲遲顯然也習慣了掌教一脈不喜有人侍奉的習性,依言退至門外靜候。靈希掬起熱水洗了一把臉,待神思回籠后,才抬頭看向銅鏡。
然而,這一抬頭,鏡中的少女竟半臉染血。
唇角與鼻尖捕捉到一絲鐵銹的腥氣,靈希低頭,卻見盛裝熱水的木盆中漾開淡淡的猩紅,她的雙手滿是血垢。
咣當,木盆翻倒在地的聲音驚動了外間的云遲遲,她連忙撩起竹簾,看見靈希捂著臉站在一旁,不由得焦急道“真人,您流血了”
什么流血靈希抬頭,望向云遲遲,她看著地上翻倒的木盆,看著手上沾染的鮮血。
“你看得見嗎”
“什么”
“血,你看得見嗎”
“是的,我看得見真人,您怎么了是受傷了嗎我這就去給你取藥。”云遲遲說完,立刻跑出了沐間。
所以,這不是她的幻覺靈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面無表情地捻弄了一下指尖。
黏膩新鮮的血。她沒有受傷,那她手上沾染的,究竟是誰的血
靈希抿了抿唇,她感覺到那些隱藏在暗處從來不曾放過她的陰影再次纏上了她的腳踝,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隨形,誓要將她敲骨吸髓,啃食殆盡。
真也假也靈希不知道,畢竟,她從來都活在虛實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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