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堅定的信念,對于改革堅持到冷酷的執著,遭受到前所未有次數的刺殺,卻依舊能夠安然活過來,哪怕有傳言說,他失去了一處腎臟,右腳的腳裸也受到過不可治愈的傷害。還有他清廉到苛刻的生活的方式,過去曾如炙熱的火焰感召過眾人的精神這些特質,令他的敵人們,不得不為他取了一個形象的代號
“暴亂的不死鳥”。
“不死”,是為了贊揚他那令人痛恨的頑固的生命力,“暴亂”,則是赤裸裸地斥責他因為一己之心,給聯邦帶來了不知道多少的混亂。有人喜愛他、崇拜他、認為他就是這個國家的救主;而也有人害怕他、憎恨他、恐懼他,認為他就是將這個國家拖入深淵的魔鬼。
但這都不能阻止他實行自己的政見。他給這個國家帶來了流血,但也帶來了一些新的東西,給那已經維持了幾百年的“框架”,增添上了一抹光亮的色彩。
他沒有結婚、沒有生子,甚至到了后期,他還將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心腹驅散,他將自己活成了這世上最孤獨的模樣,很難想象,在十多年前,他還曾是被人群們簇擁在中間,揮舞著旗幟,笑得比天上的太陽更燦爛的青年人。
而終于,等到他掀起的浪潮走到最后之時,他也在動蕩的聯邦的政壇中迎來了自己的末期。一切輝煌終有窮時,當他從那個位置上下來的時候,一直維護著他的某種無形的屏障終于破碎,新的繼任者接過了這個國家的掌舵,無數人在暗中悄悄松了口氣。
這種發展,讓一邊的愛麗絲三人也忍不住為之贊嘆。恐怕只有作為局外人的他們,才能夠看到朱庇斯在這其中犧牲了什么,又是為之遭遇到了多少的險阻。
而現在,就算是旁觀者,心中也不禁有了不好的預感。
往年的執政者,就算做得再怎么糟糕,退下后,也能夠在政界又或者是新的領域中獲得一席之地,但當朱庇斯從上面下來后,所有人都對他視而不見,一股暗流在他的身邊涌動。
他們之所以暫時還沒有動作,不過是攝于他往常的威名而已。
奧羅拉還是在笑著,但她的笑容里已經有了隱隱的警告,她輕聲道“可以了,他的愿景已經實現了一部分,后面的”
“后面的是他必須要認識到的不是嗎”愛德華打斷她的話,他微微瞇起眼睛,用一種古怪的腔調道“他如果要做照徹世間的光亮,就一定要認識到周身的黑暗。”
“這黑暗,是如此的濃厚”
先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質疑,后是一些看似有理有據的分析,等到風暴已經醞釀起了,人們被挑起了懷疑,就是鋪天蓋地的污名被砸了過來。有那么一瞬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仿若不值得一提,每個人,都興奮莫名地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不和諧的點。
愛德華本該是愜意地觀看著他所預料到的這一幕,但此種“意料之中”,反倒是讓他生理性地產生了不適,他唇邊流露出嘲諷的笑“將站在云端的人打入地下,將滿身干凈的人染上污泥。褻瀆,這是何等卑劣,又能讓人心生刺激的事”
新的最高法庭開庭了,而這一次,站在被告席上的是曾經的聯邦的總統,現在的無業人員,站在原告位上的,是一位又一位或痛斥、或哭泣的男男女女,朱庇斯在面無表情地聽著
愛德華笑了起來,他彬彬有禮地對著愛麗絲道“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