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汽笛聲中!
高高的穹頂,鋼架結構,玻璃鋪就,煙霧彌漫,汽笛聲不斷的火車站里,交錯縱橫的鐵路軌道上,停滿了大小煙囪各異的蒸汽火車,車頭放出的白色蒸汽,將此點綴的更加忙碌。
上車下車,男男女女,大包小包,有頭戴小帽,身穿青布直衣腰系皮帶者,也有身穿儒衫,頭戴四方巾的書生等,多為男性,婦女則多身穿以桃紅、紫綠為色調的短衫長裙,腰系綢帶,更有百褶裙,月華群等。
還有些許身穿道袍的方士,灰布僧衣的光頭和尚,勁裝皮衣的江湖人士,當然這些人比較零星,不是主流人群,隨身兵器等自然需要收進包袱,不可外露。
這是明朝規定,練武之人允許攜帶兵器,但進入公共場合,必需登記在冊,以確定其合法來歷。
車站內不時巡邏經過的皂衣捕快,有男有女,他們腰系官制佩刀與左輪手槍,這是衙門小吏的基本配備,當然不時的還有頭戴簡易烏沙,青衣勁裝的捕頭經過。
他們負責車站治安,同時也負責檢查這些武林人士,有權查驗他們的兵器文書是否在冊,當然只在車站以內,出了車站就是府城捕快的事,與他們車站捕快無關。
這里是淮安府!
上可直抵順天府京師,下可往應天金陵、蘇杭等地,是大明朝重要的交通中轉站,無論是漕運航運,還是鐵軌火車,故此站往來頻繁。
“嘀嗒……嘀嗒!鐺~鐺~”
當車站的大廳墻壁上,那巨大的黃銅色十二時辰大鐘敲響“申時”鈴后,原本往來的車站,再次迎來新一輪的蒸汽火車,而之前停靠在此的火車,也紛紛拉響汽笛。
“嗚嗚”之聲,向著下一站而去,此地的繁華,不過是匆匆過客而已。
一輛拉著煤礦的黑色列車,南下蘇杭而去,漸漸駛出站臺,此時“哐當~哐當”的駕駛室內,之前收留楊景的那個老者福叔說道:
“少爺就這么將他放走了?”
“你都收了他一兩銀子,本該帶至金陵,可這才淮安府,還有什么不滿意!”少爺殷彬似早就知道了老者的行徑,笑著說道。
被說破,老福叔也不尷尬,反而擔憂道:“那人上車時衣衫襤褸,看樣子是被人追殺,可之前那群劫匪都能知道這么多事,保不齊他也是有所圖謀,這才佯裝如此!”
“福叔多慮了,那人雖然身份不明,但武道修為不足是事實,不過入微級左右,這點實力,就算有心也無力,再說‘寶鑒’之事已走漏,多他一個不多,又或許他真的只是過客,反正現已無再見的機會!”
“雖不知怎么安全走過泰山派地域,但接下來的路可就沒這么好走了!”
殷彬透過車窗想著這段南下之路,必會危險重重,不再關注剛才下車的某個人,經此一說福叔亦不再多想。
說到底主仆兩人都是心善,遇上某個扒火車的人,第一時間竟然不是驅逐,反而將其收留下來,雖然象征性的收了點錢,但也給了對方吃食與衣物。
而且在遭遇劫匪一事后首先想到的也不是殺人滅口,而是為了他安全著想,在最近的車站將其放下。
要是換成他人,無論對方知曉與否,那都寧殺錯不放過,反正左右不過是個入微級的小人物罷了!
此時他們嘴中小人物楊景,正熱淚盈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激動到不能自已,從下火車開始就是這么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