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會做出正確選擇。
陸家行程定得很急,安家也嚴防死守,于是,安予灼只在深夜收到一通告別電話。
他們倆很默契地沒提未來,沒提何日再見,但誰也沒把“分手”兩個字說出口。
陸余叮囑他要用功讀書,安予灼則很大方地祝他前程似錦,好像一通再正常不過的、普通朋友之間的告別電話。不過,第二天安致遠還是悄咪咪地做了件很沒品的事他偷偷查了安予灼的手機。
看到昨晚那通通話記錄之后,就以“玩手機影響學習”為由,暫時沒收了安予灼的手機。
安予灼沒反對,平靜得仿佛什么也沒發生,但越是這樣,家里人反而越擔憂。
家里的氣氛太壓抑,從安致遠到郭琳再到安謹,乃至于保姆阿姨們都謹小慎微,仿佛生怕那句話說得不對,會刺激得小少爺傷心落淚。
安予灼很想大笑著說:你們都想多了
奈何他只繼承郭琳老師的美麗皮囊,沒繼承演技,心情低落的時候,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便只好盼著早早回到學校。
好在高三同學的寒假不長,年后不久,他們就收到返校通知。高三下學期開學第一天,黑板上就醒目地圈出一塊粉筆寫就的花體字“高考倒計時”。
而身邊的座位空空蕩蕩。
從小學一年級一直到現在,十二年寒窗,雷打不動坐在身邊的同桌突然消失,實在讓人難以適應。
安予灼怔怔地看著空位發呆。
就聽班主任李學蓮喜氣洋洋地宣布:“陸余同學下學期不來上課了,因為他已經收到清北錄取通知書。”
同學們發出羨慕的聲音:
“所以他可以比我們多玩半年”
“一點也不意外,聽說學神剛面試結束,招生辦的電話就打到家里了。”
“不用高考真爽啊”
“所以他是出去玩了嗎是不是出國玩去了灼寶,你知道嗎”
安予灼蔫噠噠地趴回課桌上,假裝失聰。
前桌的鐘函喜形于色:“那我跟你坐同桌吧”
王鸮露出受傷的神情:“重色輕友啊鐘函”
安予灼誰也沒搭理,把書包放在陸余的空位上占座,默默掏出物理作業,在一片亂嗡嗡的聲音里,對著題目冥思苦想。
沒有陸余監督他學習,安予灼反而生出了對物理的濃厚興趣。
他雖然記不住上輩子的高考題目,但一直記得自己被物理拉下很多分。
安予灼不但在學校刻苦,回到家亦是如此。他從來沒問父母要過被沒收的手機,也沒提過陸余的名字,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刷題,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
可他這樣子,卻看得安謹十分于心不忍,且有些內疚。
安謹小時候很討厭后媽生的這個漂亮弟弟,但后來不知不覺就被小奶團子收服,還忍不住嫉妒陸余,因為便宜弟弟總追著他叫哥哥,如果家里注定要有條煩人的小尾巴,那也應該是他的吧
而再后來,他連陸余也接受了。
仿佛熱熱鬧鬧的房子才能稱作“家”,可現在,家里的熱鬧和便宜弟弟臉上的笑容一同消失。
安謹實在受不了內心的煎熬,蹭到安予灼的學習桌前:“你要是覺得難受,要不然打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