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余骨節分明的食指,漫不經心地一下下敲擊桌面:“就怕資方不肯罷休畢竟這種事不合法,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要是我,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必須得拉下水,做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才能放心。”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說這番話的陸余哥哥,氣質怎么變得有點陌生不像跟他一起長大的溫柔竹馬,倒像上輩子那個精于算計、手腕狠辣的陸總。
不對啊,他們原本就是一個人
就在安予灼兀自消化時空錯亂感的時候,鐘函小跑著回來:“灼寶,你神了跟你講得一模一樣,但現在有個問題,他們不給那么多錢,但也不愿意撤資。這可怎么辦呀”
安予灼看向陸余,漂亮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寫著:你們資本家的想法果然一毛一樣
陸余聳聳肩,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口。
安予灼建議:“要不要走法律途徑畢竟是洗錢,他們應該會怕的。”
鐘函搖頭:“我們沒證據啊,而且一旦牽扯上官司,會影響學姐畢業的,他們算準了我們耗不起時間。”
鐘函垂頭喪氣的,安予灼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這種事情要是他來做,一開始就不會鬧出烏龍,即便后續鬧成這樣,他動用關系和資源,費一番力氣,或許能找到折中的辦法,但現如今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倆月之后才上大三的男生。
直到鐘函把奶茶喝干凈,都沒想出好辦法,陸余才幽幽說:“你們要不要問問我”
鐘函眼睛一亮:“陸哥,你有辦法”
陸余沒搭理他,目光漫不經心地看向男朋友。
安予灼會意,甜甜地問:“哥哥,你有辦法”
陸余:“嗯。”
這會兒時間不早,差不多該回家吃晚飯,陸余沒賣關子,當著倆人的面打了幾通電話,很快就根據鐘函的公司名稱找出了對方實際身份,并且順藤摸瓜,找到了能跟資方搭上話的中間人。
陸余看了眼時間,說:“走吧,回去晚了郭阿姨要罵的。鐘函,你怎么來的,用不用捎你一段”
鐘函本來想說不用,他打車就行,但記掛著學姐的事,多問一句:“陸哥,那件事成功率有多少啊”
如果成功率不高的話,他就不跟學姐說了,免得給了人家希望,又讓人失望。
就聽陸余說:“到家之前應該就能解決。”
鐘函:“”
鐘函:“捎我一段吧”
果然如陸余所說,車子還在晚高峰的馬路上龜速前進,就接到了學姐的電話,安予灼聽不清電話里說了什么,只隱約聽到興奮的女聲,應該解決得蠻圓滿。
鐘函從副駕駛扭過頭,比那女聲還興奮:“解決了資方剛才給我學姐賠禮道歉,還說愿意承擔她們的損失。”
鐘函真心實意地說:“陸哥,謝謝。”
陸余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小事。”
其實鐘函心情有點復雜,他既感謝陸余,又有一點難以言喻的失落:陸哥這么厲害,他拿什么跟他比
不過鐘函說到底是個磊落人,大恩不言謝,這份人情他會記住的。
把鐘函送回家,車子又一次匯入車流中。
安予灼和陸余并排坐在后座,逛了一天,他有點累,軟綿綿地靠在男朋友肩膀上:“哥哥,你真厲害,這么麻煩的事,這么輕易就被你搞定。”
陸余從后方摟住安予灼的腰,少年的腰很細,盈盈一握,因為被摟住,安予灼更看不見陸余的表情,只聽到青年低沉好聽的嗓音:“不是我厲害,是陸家的名頭唬人。”
安予灼嘿嘿笑:“那不是一樣么”反正以后陸余也是陸家家主,兩者根本沒有什么區別。
陸余目光幽深,透過玻璃車窗,看向車水馬龍的夜色。
誰不喜歡權勢呢花幾分鐘就能解決困擾普通人許久的難題,動動嘴皮子就有人前赴后繼為他鞍前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