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時候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陸余的確留戀陸家的風光,但那并不是他最在乎的東西。
這輩子的陸總,青少年時期沒有經歷顛沛流離,沒被桂阿姨逼著放棄重點去念普高,沒有因為貧窮和極品養母而受到同學的嘲笑和排擠。
自打六歲半那年遇到灼寶,他晦暗荒涼的人生路上就有了溫暖的光。
自此幸福順遂,平安喜樂。大約少了黑暗和苦難的折磨,人也會柔軟些,他本能地追逐權利和財富,卻也本能地靠近光源。
陸余rua了把灼寶的呆毛,“不一樣。”
“哈”安予灼想抬頭,陸余卻又用大手把他按回自己肩膀上,柔聲說:“不是累了且堵著呢,睡一會兒。”
可能是陸余哥哥常年給他講睡前故事的緣故,每每聽到這種故意放緩的音調,安小少爺就條件反射地犯困。
他打了個軟軟的呵欠:“那好叭。”
到家的時候,剛好開飯。
安致遠和安謹也剛回家不久,安致遠照例繃著張臉,吝嗇于給孩子們笑容,郭琳懶得搭理他,干脆拉著全家人孤立老公。
郭琳女士有說有笑地提起過幾天寶貝來啦嘉賓們的十五年重聚,領導似的強調:“我已經答應人家了,具體時間再商量,作為東道主,你們仨誰都不許缺席啊”
三個仔像小時候一樣齊齊地拖長音:“知道啦。”
說完,大家都笑起來。
郭琳也笑吟吟的,沒搭理仍舊努力繃著臉的安致遠,點名:“尤其是你,小謹”
安謹一指自己:“我”
郭琳解釋:“da你還記得吧你倆小時候玩得多好,你當年非要跟她分到一組拍攝日常,節目結束之后,還留人家的聯系方式,可惜那時候沒有兒童電話手表,不然你們也不會失聯da現在也是單身。”
“媽”安謹有點窘,“您說什么呢”
一直憋著裝深沉的安致遠老同志聽到這個話題也忍不住插嘴:“小謹,你去見見怎么了人家還不一定能看上你呢,小姑娘條件多好是哪個小姑娘來著”
“噗。”
安予灼沒忍住。
安謹作勢要揍他,安予灼得意忘形,絲滑地往陸余身邊靠,安致遠看在眼里,臉色一下子沉下去,卻礙于郭琳在身邊,沒發作出來。
安予灼反應過來,立即老老實實又滑回去,低頭扒飯,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哎,希望剛才不要氣到老爸。
他真的很擔心安致遠老同志的身體,安予灼跟個鵪鶉似的縮著,沒聽進后半程郭琳女士關于聚會的討論,甚至無責任暢想:要不然強行給老爸把酒戒掉好了,這一點老媽一定支持。
晚飯后,安致遠照例背著手上樓,作勢要以一己之力孤立他們所有人。
安予灼也照例不敢惹他,乖乖縮在沙發上陪郭琳女士看電視,并時不時保證自己今晚一定早睡,明天必須早起。倒是陸余趁著他們聊天的工夫,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進來。”
聽到敲門聲,安致遠還以為是大兒子要跟他談工作,看到陸余時,不由得愣住:這小兔崽子還敢單獨見他不怕被他打斷腿嗎
安老父親緩了一會兒才板著臉說:“怎么是你,什么事”
陸余不是空手而來,他提前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封厚厚的牛皮紙袋子,陸余低眉順眼地把牛皮紙袋遞給安致遠:“安叔叔,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