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演員面前一言不發的導演,到了局外人面前倒是開誠布公,“我不是為了她。”
“那是為了誰”
“我自己。”
導演很坦承的對男演員說,她做錯了事就需要道歉,至于對方是否接受其實對道歉的人來說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說服自己,我做的一切沒有傷害到誰。我傷害了她,用一座影后獎杯去補償,即便得不到獎杯只是個提名,對她而言,也足夠了。”
男演員介于理解和不理解之間,“我從李秉憲那大概聽說了是什么情況,你做的完全說不上傷害吧,金基德那種事前不給任何消息到現場讓女演員脫了硬上的才叫傷害,你這算什么。”
“干嘛要跟爛人比爛。”韓舒苒笑了,“就不能跟好人比嗎,我不是個爛人也不打算做個爛人,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做錯了就是應該道歉。圈子里是很流行說什么演員是工具人,可你們是人,不是工具。大家為一個目標在奮斗,我們是同僚,是上下級,但我不是上帝,你們也不是木偶,我們都是人,人是沒有誰高誰低的。”
“作為同僚,為達成我們都想達成的目的,我使用一些手段,那是必須要做的事。必須要做的事就得做不能瞻前顧后,世上本就沒有雙全法,總歸會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達成更好的結果。但事情已經做成了,到結算功過的時候,我在整個做事的過程中做錯了事,這是我的過失。沒必要去找什么理由掩蓋過失,過失就是錯了,錯了就得道歉,得彌補。”
韓舒苒看他愣愣的,含笑問她,“你也是當過演員也當過導演的人,你在當演員的時候是更想跟我這種導演合作還是跟金基德你在當導演的時候,真的能不管不顧的把演員當工具嗎,如同攝像機、反光板那樣的工具”
鄭宇盛啞然,呆呆的望著她許久都沒說話,最后仰頭干了杯中酒,換話題,“我前幾天”
幾天后,沒得到新消息的李秉憲打電話給鄭宇盛詢問后續。鄭宇盛把韓舒苒的問題轉述給她,再給出他沒跟韓舒苒說的答案。
“哪怕是你,哪怕是我,我們這種年輕的時候一定會先金基德的人,到了如今,不論是你還是我,都只會選韓舒苒。”鄭宇盛低聲嘆息,他好像沒辦法跟兄弟是一國的了,那是韓舒苒啊。
聽了這話的李秉憲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只能先掛,卻沒放棄,換人。
河證宇約韓舒苒喝酒,地點是他的畫室,以他新買到一幅好畫的名義約的。見了面,酒上桌,再提起這件事,河證宇跟韓舒苒,他不是沖著李秉憲來約她,而是真心好奇,為一個女演員值得嗎
對方的身份變了,問題也變了,韓舒苒的回答就變了。
一個導演跟另一個導演聊,如何征戰,“我們不能被制作人控制,尤其不能被制作公司控制,一旦我們接受了制作公司的控制,我們的創作會出問題,思路會潛移默化的被改變。”
“在镕哥是很好的制作人,圈內都很難找出放手放的那么干脆的制作人。可他依舊是制作人,他的立場依舊是考慮如何讓項目利益最大化。去柏林就是利益最大化,我未必能在柏林獲得什么,但去了柏林會被更多的片商關注也更容易賣版權,這點對制作方很重要,投入項目的錢是要賺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