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一只的忙內抱膝縮在墻角被哥哥們問得一頭霧水,看著十分之茫然。哥哥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問了一堆,他都不知道大家問這些做什么。也不知何時,問問題的那個人笑了,屋子里漸漸就都是笑聲,唯有可憐的忙內笑不出來,還是滿臉懵的模樣,問什么答什么,看著更可憐了。
笑聲中,忙內被社長拉起來,眾人簇擁著他往外走,路過人群中間時,這個摸頭那個拍肩膀,還有人拍了下趙哲秀的屁股,給趙哲秀搞得更懵了,什么情況
情況是年輕人懵懂又純然的善舉,讓混跡于歡樂場的老油條們心生觸動,但這就不用跟小孩子說了,還不如去看電影。
電影開始放映,第一幕出現的就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掐住嚎啕大哭的幼兒脖頸,孩子尖銳的哭嚎在開幕的第一秒就足夠沖擊觀眾。五秒后,哭死戛然而止,幼童還帶著嬰兒肥的下巴無力的耷拉在那只手的虎口,故事才正式開始。
看電影的地方在會所包間,高大奢華,天花板上還有浮雕和水晶燈,到處充斥著金錢的味道,同之前的狗窩都不像是一顆星球的產物。
電影放映前幾分鐘,工作人員在調試機器,其他人該喝酒喝酒,該調侃忙內就鬧著趙哲秀玩,李秉憲和崔東勛就左右夾擊忙內,屋內氣氛可輕松了。關燈準備開電影的前一分鐘大家的酒杯也沒放下,講話的聲音也沒低多少。
幼童凄厲的哭死從音響穿透整個包間的那一瞬,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只有趙哲秀最淡定,還有幸災樂禍,看到社長被酒嗆到連聲咳嗽,都是抿唇憋住笑的。
七十分鐘的電影不算特別長,將將超過短篇到長篇的過渡時長而已。七十分鐘的電影播到十五分鐘時,會所包間就變成了電影院,所有人都是守規矩的觀眾,全場靜默觀影。
熒幕上出現第一個大特寫,金光植舉槍對著鏡頭開下第一槍,鏡頭從黑洞洞的槍口瞬息切到幽深的瞳孔,崔東勛不自覺的往邊上挪了一下,離忙內遠了一點。
李秉憲動了動肩膀,胳膊伸出去想拿茶幾上的煙盒,又縮回去摟住忙內的肩膀,貼更近了。
第一個特寫出現時,趙哲秀扭頭看了眼社長,對方摟著他肩膀的手,手指在往里摳,搞得他不舒服。感受到忙內看過來的李秉憲瞬時放開了他,嘴角頗為僵硬的扯了一下,大約想露出一個笑
第三個特寫出現,屋內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崔東勛適應了,點燃煙繼續看。第四個特寫出現時,李秉憲也適應了,端起酒杯壓壓驚。
七條人命,八個特寫。最后一個特寫是導演留給主演的,一張心如死灰的臉逐漸虛化一點點從高處落在已經倒在椅子上的尸首臉龐,兩張臉合一為一,金光植是笑著死的。
也不知道是電影的余韻還是笑著赴死的演員的表演讓諸位電影人受到震動,總之電影已經放完,觀眾們依舊安靜了許久,直到崔東勛一巴掌糊在忙內背上,打得超大力,巨響,同時懟忙內的社長。
“他有這個演技你讓他一個偉光正的角色”崔東勛強烈鄙視李秉憲,“你自己旗下的人你還怕他能出頭都是老幫菜了,給年輕人讓讓位置啊”
老幫菜的心緒也很復雜,“他出戲有問題才更適合演正面人物。”扭頭看忙內,“這種角色,你那么快就出戲了”
趙哲秀遲疑一瞬,“年都已經過了。”還要多久才能出戲
這種慘烈到開在別人身上的每一槍都像是在自殺的角色,哪怕是李秉憲,他自認為他都需要緩個半年一年的才能重新找到狀態。
崔東勛對占著位置不讓年輕人出頭的老幫菜很不滿,但沒時間搭理他,而是望著嫩草說,“這片子一定能去柏林一定”
三月初,李秉憲初面,聯合cj運作電影發行,同時搭上電影振興委員,電影所有收益都會捐贈給委員會。這部名為金光植的電影,送選柏林電影電影節。
四月末,柏林電影公布了今年入圍的影片,金光植進入三項大獎的角逐。最佳影片,金熊;最佳導演,銀熊。還有最佳主角,依舊是銀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