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上空依舊纏繞著迷霧,而大平層的客廳里黑壓壓的烏云眼瞅著就要霹雷了。
趙寅城不在,他跑了,根本不敢留下。姜東元也想跑,可他不敢跑,抵達客廳后,跪的非常端正,不是形容詞,他跪坐在地毯上,腰背挺直,盡可能細致的描述,二十來天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以及趙寅城為什么會誤會。
翹腿坐在沙發上的孔佑雙手搭在小腹,全程面無表情的聽著,哪怕是聽到姜東元講出林疏雨自己都后悔了不想告訴你,他都沒什么表情,眉眼低垂,像座石像。
事實已經講完了,聽的人又不講話,姜東元被迫繼續,為自己辯駁,爭取寬大處理。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而是沒辦法開口,還是那句話,林疏雨自己都后悔了,我說什么呢她跟孫錫久不可能分手的,趙寅城那崽子還跟我賭全部身家說什么林疏雨是個戀愛腦,屁林疏雨絕對不是個戀愛腦,她極其清醒,惹麻煩的事她絕對不干。跟孫錫久分手對她而言就是非常麻煩的事,她不會干的。”
“退一萬步,我告訴你了,又能如何她后悔了,她想當什么都沒發生,那我給你這點希望不是反而會困擾你再退一萬步,你就是跟她在一起了,又能在一起多久不是我說林疏雨什么,她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是非常棒的演員,可她很不適合當女朋友”
“林疏雨對戀人的要求很苛刻的,你看孫錫久就知道。外面的人早前傳什么她是金絲雀,扯什么呢,明明是她把孫錫久攥在手心里擺弄。孫錫久對她無限包容,你又不是不認識孫錫久,應該見過他們是怎么相處的,孫錫久在她面前就是二十四孝的男朋友。”
“什么隨叫隨到、刷卡拎包這些都是小事,他們那對最離奇的是,孫錫久對林疏雨是無限包容的。不論是李正宰還是沅彬,孫錫久都知道,不單單是知道那兩個人賊心不死,而是清楚的知道,在拍攝的時候,林疏雨可能確實出軌了。精神還是肉體我不清楚,但孫錫久搞不好是知道的,她經紀人都拿著孫錫久的工資,怎么可能不說呢。”
“就這孫錫久都不在意,那對情侶堪稱神奇,你絕對做不到像孫錫久一樣那么大方。林疏雨說得好聽是拍攝入戲,實際上她就是出軌了,你扛不住的,你信我,你絕對扛不住,林疏雨只要接角色會愛上別人的本子,她就會放任自己沉淪,你能接受這樣的女朋友不可能的”
“你說我要怎么講怎么講都是害你,我只能什么都不講。”
姜東元就差舉給牌子給青天大老爺喊冤,可苦主就是不說話,動都不動,給他搞得十分忐忑,到底想怎么樣你倒是說啊
漫長的沉默后,石像開口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
“走。”
大平層里影藏在烏云中的雷暴噼里啪啦閃著光就是沒劈下,姜東元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了門就給趙寅城打電話,過來受死
別墅里遍布的迷障沒有散開,孫錫久已經聽同樣的故事第六次了,還準備讓助理重復第七次。
實在沒什么能講得,口水都要說干了的金麗怡,試探著問老板,“會不會是您誤會了”
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頭,孫錫久的一包煙也已經空了,正在拆第二包,聽了她的問題動作微頓,再繼續后,也知道問不出什么東西來,抬了抬下巴沖門口示意,“你先走吧。”
員工猶豫著起身,給老板鞠一躬,快步離開,再說下去她要吐了。
清晨四點多,外面的天還黑著,林疏雨迷迷糊糊醒來,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再去洗漱,下樓去尋摸吃的,餓了。
下了樓梯才發現樓下亮著光,她繞去亮燈的客廳,看到男朋友獨自坐在沙發上抽煙,正疑惑他怎么了。聽到腳步聲的孫錫久扭頭,看到她后,抬起胳膊沖她伸手。
迎上去的林疏雨握住他的手坐在他的沙發扶手上,輕聲問,“睡不著”
孫錫久把手上的煙往她唇邊送,看她低頭含住煙卷,溫聲問她,“孔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