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看向學妹,“從這一刻起,你有權利沉默,明白嗎”
已經沉默了三十多個小時的姜南柯,第一次開口,看向那個不知道是恐嚇她,還是威脅她的檢察官,“你們什么都查得出來,為什么一開始不去救她”
“姜南柯”學姐厲聲呵斥,這話的隱藏含義太多了,就算是同情也不能當著檢方說啊
剩下的十個小時,姜南柯沒有再說過一個字。不管那些象征著國家機關的代表,利誘還是威逼,乃至于正式開始了審訊,她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
被真正當犯人審訊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姜南柯隨時隨地都在被人監視,包括去洗手間,都有女警站在她的面前,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她,進行一些生理行為,讓她差點尿不出來。
還有什么走神超過三秒,都有人猛拍桌子對她吼之類的。
這些操作讓姜南柯神游天外,精神因高壓無限疲憊,偏偏就是無法集中精神,腦子里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有。
一會兒是這也算積累實踐經驗,要是以后碰上什么要出演審訊的戲,她絕對能表演的身臨其境。
一會兒又是,學姐超給力,這律師費值了。學姐持續不斷的跟對方掐,都掐走了三個檢察官了,都是內部投訴,什么雞毛蒜皮的事她都能投訴,甚至能投訴檢察官抽煙影響我當事人心情,超牛逼。
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里,有一條格外突兀。突兀到,不論姜南柯上一秒在想什么,下一秒都會又轉移到那個念頭上。
那就是遠方的姑娘,還活著哎,太好了,她還活著。
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里,姜南柯也忍不住會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有很多未成年,那些孩子們是否是無辜的呢可她又忍不住想,整個恐怖故事里,最無辜的,難道不是遠方的那個姑娘嗎
那個姑娘還好嗎逃出韓國了嗎逃的夠遠嗎你要活著啊。
那個姑娘拼盡全力的活著,那就一定要活著啊。
在四十八小時只剩最后半小時的時候,姜南柯想死,太n累了
刑偵劇一點都不靠譜,怎么可能有犯人能扛過這種精神攻擊姜南柯自覺自己意志力一向不錯,僅僅十個小時不到,她都想說了算了,本來啊,這事兒跟她毛關系沒有她有什么不能說的,不說才奇怪,才增加嫌疑
但姜南柯就是不想說,抱著惡劣的,寧愿檢方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她的身上的想法,也要庇佑那個兇殘的殺人犯,逃的越遠越好。
熬過了四十八小時的姜南柯什么都沒說,可當四十八小時結束了,已經走出中央地檢后,卻有人勸她,還是說吧。
“人死了,我得防止你被牽連乃至于被甩鍋。檢方需要一個交代,講難聽就是替罪羊,國內多少年沒出過那么惡劣的案子了,死了近一十人,太夸張了。媒體肯定會追蹤的,如果檢方說什么兇手已經自殺,媒體搞不好會編造個陰謀論,推一個替罪羊出來,大家臉上都好看,這是我一直在預防的事。”
“但那人活著,你多少得說點東西出來,不然檢方會盯死你。你確實有很大的嫌疑,通話記錄的時間和你連續打了三通電話這個點,都太微妙了。案子只要不收尾,檢方就會一直盯著你,會把你從小到大,哪怕只是偷同學一塊橡皮擦的事都查出來。”
劉嘉熙按著眉心,嗓音沙啞,她最近都忙瘋了,如今勸閨蜜,“說吧,我不相信你是共犯,你也不可能是。那你就知道誠實的說,你為什么打電話,就行了,這事兒就跟你無關了。他們現在的重點是把張美妍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是最有嫌疑的人,必須先把自己摘出來,你不會想見識檢方搞事的手段的。”
有那么一瞬間,姜南柯想說,她沒理由不說啊,這事兒真跟她無關。可她真正說出口的是,“如果檢方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那她是不是就能順利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