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可能不知,為了咱家遠遠,自從縣試起,我令人將女郎考卷文章逐一抄錄下來;不管優卷劣卷,我都讓分析之后,講給遠遠聽故而,我對岑幼娘的文卷,亦有了解。”
圖氏這話說得陳穩微驚“夫人之苦心,為夫怎地不知啊”
“老爺現在不就曉得了”圖氏笑了笑,“尤其是府試之后,因為盛侯之女亦是縣案首之故,我將她倆文章,放到一起對比,您猜如何”
“夫人之高見,為夫洗耳恭聽。”陳穩眼底閃過興味,好奇的看著妻子。
圖氏又給他續上甜湯“那我就在老爺面前班門弄斧了兩個女郎都很優秀,說是各有千秋可不為過,不過若是探究起來,她們;倆的差別,不過在于言之有物、腳踏實地、符合實際這幾個詞兒上。”
“哦”陳穩回想了下岑幼娘的文章,不禁詫異道,“這三個詞兒,岑幼娘文章全都符合啊”
圖氏依舊笑著“那老爺為何閱她考卷勝出心虛之意”
“啊,這”陳穩想通了。
“岑幼娘很好,可她的設想、建議,要想成,需要滿朝文武都是兢兢業業、為國為民、思想高尚、無畏無懼、輕權重民之人。若是條件不夠,必要一把輕劍滌清官場。
這樣的決心、這樣的剛烈,有多少人讀了看了不生警惕高位者,要么就是不想讓她長成后患;要么就是輕視鄙視不以為然。
只需一個心性不夠成熟穩重,就能讓她名次靠后”
聽妻子娓娓道來,陳穩可惜的嘆口氣,點點頭。
“其實老爺也不用郁悶,岑三女郎這樣脾性,略微讓她受挫些也不是不好”圖氏對此自有見解,“能寫出那般磅礴大氣者,定然心思闊達,不會為一時一事而萎靡不振;
而能寫出那等犀利得有些尖刻的人,若無足夠的見識和歷練,于這仕途官場,只怕挫折不少。
與其讓她茫然無知,只憑一腔膽氣豪邁上山下水,將自己的理想豪情消磨殆盡,不若給她些有用的歷練,讓她慢慢成長。”
陳穩安靜的聽著,眼底露出若有所思之意。
圖氏見他沉思,不禁又言“若是老爺真的認為有所愧疚,在能提點的時候給她些提點,在能幫的時候幫她一把,也算是補償了。
更何況,岑三女郎既然敢于參考,定然也清楚自己之后要面對何等阻力,那樣驕傲的女郎,豈能無有準備只要老爺別讓不公太過明顯,她是能接受的。”
“也罷”陳穩終于被說動了。
圖氏見他不跟自己較勁兒,輕輕松了口氣,上前握著他手,柔聲道“老爺為官清廉,我是清楚的,只是官場為官,有許多無奈,就是為了自己一雙兒女,老爺也當深思而行很多事情,不贊成不等于明著作對;必須要違心而為,也不等于不能曲線彌補。
今兒是您在這官位上,還能想辦法盡量周全公平;若是其他大人于此,可能根本不會給岑三女郎任何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