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陸譴莞爾,但這種笑容很淺,看不出究竟是哪種情緒,“說說看。”
過去幾年的相識,讓陸譴很明白羅伊是怎樣的人。他或許崇拜自己,但并不至于要討好到這種地步。
如今羅伊纏著陸譴,反反復復和他說著這些聽起來恭維而乖順的話,是因為羅伊知道自己犯了錯。
大錯。
可陸譴不僅不責怪他,甚至根本不讓他再和這些事扯上關系。
于是羅伊發現自己沒有了贖罪的機會,他心里慌。
陸譴拆穿他,讓他感到心虛,但冷靜下來,羅伊又覺得事情并非完全是這樣。
他其實也有別的心情
“是因為很高興。”好一會兒,羅伊終于想到了一個名目,笑說,“我承認我剛才提出的所有建議,主要目的是為了向您討饒,希望我能做些什么來彌補自己犯的錯。但其實我也很高興。
為了終于能成為老師的學生這一件事,高興得瘋了。”
說出這句話以后,羅伊覺得心里松了口氣。
懊悔遺憾失落自責,還有突如其來的興奮與開心,全都告訴陸譴,隨便他要責怪還是要安慰。
“知道了。”
陸譴很快接受他這個說法,并說,“是我沒有考慮到這個因素,我以為這么多年過去,我的認可對你而言已經不重要。”
不輕不重的話語,卻讓羅伊感到無力。
他有一連串想要反擊的話,想告訴陸譴,人不能總這么笑里藏刀,總用最和藹溫柔的表情,說這些冷漠的話。
可最后他只是問陸譴“所以老師為什么不利用我呢,是因為在你看來,我毫無用處嗎”
陸譴給的答案簡單得讓羅伊無話可說。
“暫時是。”
“好吧。”羅伊認了,這是他一早就清楚的,“我哪能奢望從您的嘴里聽到什么溫馨的話。”
陸譴掩去沒說的還有很多,只是不必要對羅伊講明。
對現在的陸譴而言,羅伊當然大有用處。只是羅伊的性格不方便牽扯到這種事情當中,所以陸譴才這樣回復他。
可羅伊當了真。
電梯到了樓層,陸譴走出去,但羅伊留在里面了。
門快要合上的那一刻,羅伊隱去自己的聲音,用只有陸譴能聽到方式,感慨著。
“真郁悶啊,陸譴,在我發現你竟然救下我的時候,還以為你終于也對我偏心了一次。原來你仍舊是這樣的人,你有你的公允和原則,可救下我真的不后悔嗎你對我并沒有多么深的感情,還白白放走了自己忌憚的東西。”
多好的老師,替他擔了這樣大的責任。
可卻不能成為一件值得感動的事。
電梯門陡然合上,羅伊抱怨完后,看上去是聽話地離開了。
陸譴只看了一眼下降的樓層數,便收回目光朝無菌室走去。
“也不知道張厭吾要變成什么樣子啊”
“我給他調出了有史以來所有強大的神獸形象供他參考,希望他挑得滿意。”
“那還得多久”
無菌室門口,荀朝和虛無及正在討論著,看到陸譴走過來,兩人紛紛靠近。
并且用一種八卦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陸譴“”
“怎么樣那人呢你倆成沒成”荀朝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以后我們是不是就有星盜當靠山了”
陸譴不說話,神神秘秘伸出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