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種缺失感卷土重來。
脫掉戚柏衣服的時候,陸譴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現在是在救戚柏的命,他沒功夫想那些旖旎的東西。
那些衣服被汗水打濕,掛在身上也是累贅。
陸譴將戚柏剝得干干凈凈,而后又仔細將人托在懷里。
會場里的aha們亂七八糟的信息素,現在混雜在一起,形成了劇毒,壓垮了戚柏的身體。
陸譴的掌心撫過戚柏的每一寸,都能感受到神經毒素已經在他體內猖狂地爆發。
幾乎壓制不住。
陸譴像之前一樣,盡可能地為他疏通。
但他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詞。
晚了
晚了嗎
陸譴意識到自己的無力。
還有什么辦法,可以盡快紓解毒素
戚柏和他都沒有腺體。
兩個自找麻煩的人終于在這一刻力不從心了。
能量源通過掌心接觸皮膚,在經由血液,慢慢與戚柏體內的信息素混合交融,以此消解。
但這太慢了。
戚柏根本沒有時間耗下去
有片刻的工夫,陸譴罕見的薄情也悄悄作祟了。
他為自己開脫,作為萍水相逢的人來說,其實自己并不算虧待了戚柏。
倘若今天真沒能將這孩子救起來,實在是戚柏命不好。
但這想法只不過是短暫浮現了一下,陸譴就覺得心臟被絞刑般陣痛。有種不可饒恕的痛苦的情緒開始折磨他。
他做不到在戚柏這兒踐行他的置身事外。
陸譴的掌心忽然改換了位置,靠近了戚柏的心臟。
那里曾熱烈地為他跳動過,在某個靜謐的夜晚,無處可藏地跳動過。
但現在是一潭死水的沉寂。
陸譴的目光忽而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里的原型腕扣嚴絲合縫,是戚柏的擬態機。
陸譴想起那天,大家看到他手上戴著戚柏的手環,唯一表現出驚訝的,只有羅伊羅德。
其他人似乎對此早有預料,連多一句過問都沒有。
大家習慣了戚柏對陸譴超出尋常的偏心,就像他們也已經習慣了,戚柏在陸譴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過分依賴。
因為戚柏從來不藏著。
他對陸譴好,就要好得誰都別想來分一杯羹。
陸譴很輕地嘆了聲氣。下一刻,掌心溢出的能量源也從血液中重新匯集在別處。
戴著手環那只手,忽而輕輕撫上了戚柏的脖子。
他將虎口抵在戚柏的下巴處,手指則似撫摸一般劃過戚柏的唇。
陸譴不合時宜地想,或許人并非活得久便能全知全能。總有一些事情出乎意料,也總有一些人的出現,會打破他世界的規則。
陸譴理應被戚柏動搖。
他的手指捏著戚柏的兩頰,稍一用力,戚柏無意識地微微張了嘴。
他吻了下去。
體液的交換是僅次于腺體標記的一種消解毒素的方式。
但這一刻,陸譴又覺得,這應該只是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