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聲音傳得再遠也沒用,無人回應。
戚柏泄氣,又在儲存器里找出了一個最開始他看不太上的東西。
對講機。這是新星聯給他們每個人配備的通訊設備。
沒有任何主控裝置的情況下,可以在一定距離范圍內進行實時通訊。
但戚柏把自己的隊內頻都撥了一遍,沒人接聽。他和他們離得很遠。
六千的頻更是一陣刺耳的噪音,戚柏甚至揣測對方是不是把通訊機也給扔了。
于是他盤腿坐下,靠發呆打發時間。
也不知在等什么,總之就這么等著。
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
四周什么都沒有,戚柏竟然覺得難得的放松。
他忘了找神明眼的那種緊迫,忘了自己身患死癥的恐慌,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應該生陸譴的氣。
是陸譴讓他扔掉定位裝置,是陸譴完全沒有理由地把他置身這種孤立無援的境地。
但他一點都沒氣陸譴。
因為戚柏決定聽從陸譴的話,扔掉集結箔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為自己的任何選擇負責的準備。
只是在這樣孤立無助的絕境中,戚柏還是有些責怪陸譴的。
那個人總是那么高深莫測,總是那么聰明,好像知道一切,但對自己什么都不說。
戚柏怪陸譴從不對他解釋。
叫他扔掉定位箔的時候,沒有解釋。親了他,也沒有解釋。
啊,還有。
六千的真名是什么沒說。
身上為什么有aha的信息素味道沒說。
“好吧,雖然我也沒問。”
他這么說著,但心里還是越想越委屈。
陸譴對自己的一切都絕口不提,神秘得讓人根本沒有機會進入他的世界。
戚柏能察覺到,陸譴不說,大概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
就像戚柏之前說的,他明白陸譴有一天會離開,陸譴不用和總會分別的人解釋太多。
戚柏就這么越想越憋屈。
再怎么著也親親好幾次呢,怎么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突然低聲罵了自己一句“你想屁吃,占了便宜還不滿意呢。”
這時,水面突然泛起一圈漣漪。
戚柏瞳孔驟縮,驚訝地蹭起身來,趴在艙體邊緣,伸手去摸那一圈波紋。
果然,水面在動。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就能游回去了
戚柏興奮不已,立刻蹬腿就要往水里鉆,結果下一秒整個人被拽住,直接飛了起來。
戚柏“”
他看著周圍倒退的風景,難分日夜的蒼穹光芒飛速掠過他的頭頂。
“我在飛”戚柏驚恐地喊道,“我怎么在飛”
然后他聽見腦袋頂上傳來陸譴的聲音。
“重力不同。”
只要控制好力度,人可以在這里一躍幾十米。
被科普的戚柏并沒有恍然驚醒的感覺,他呆呆地被陸譴帶回地面。
“我來晚了,抱歉。”
陸譴看他在發呆,以為戚柏害怕,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戚柏一動不動地站了會兒,然后突然仰臉露出個笑,搖搖頭說“沒事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感覺你應該會來。”
那個笑看上去和平時的笑沒什么不同,但陸譴卻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恍惚。
他做好了被戚柏盤問的準備,可戚柏居然什么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