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這兩個字很輕,很弱,不確定戚柏是否聽得見。
戚柏已經顧不得他說了什么,整個人氣得不行“現在不是親嘴的時候你都要你都要死了,你怎么這樣子啊等等,你去哪兒啊”
再沒有陸譴的聲音回應他,而戚柏伸手也沒能再碰到那副搖搖欲墜的身體。
戚柏更慌了,在混沌中一陣亂抓,卻只抓到了風思留。
塵埃散去已經是許久之后。
戚柏終于在明朗的視野中找到了陸譴的身影,可對方卻背對著他,遙望著已經迫近的機甲追兵。
看到傭兵小隊竟然沒死沒傷,林偕恩也很驚訝。他吩咐再次攻擊,可是這一次,狂風大作,血翼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嘯。
緊接著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喊。
變異完成的血翼就這樣突然從天而降,對地上的一切造成巨大的壓迫。
所有人都看到,它直直地朝著那支傭兵小隊俯沖而去。或者說,是朝著陸譴。
“不要”
戚柏聲嘶力竭地叫著陸譴,可很奇怪,他無法靠近陸譴。
周圍的嘈雜淹沒了他的叫喊。
那幾乎是一個破不了的死局。
長著雙翼鉤尾的未知生物體,以一種無可抵擋之勢朝一個人類攻去。
風思留下意識拉住了想要沖過去的戚柏“別過去”
“天啦快看那里”
有不怕死的游尋者,越過軍部的防衛,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捂著嘴不敢置信。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
血翼沒有攻擊那個人類。
它的俯沖在半空中便減速,動作利落但沒有敵意,最后穩穩當當落在陸譴身邊。
蛟龍縮回了一個正常體態,
收起雙翼,耷拉著脖子,凸起的鱗刺乖巧地蟄伏起來,尾巴小心翼翼地圈在陸譴腳邊,好像生怕陸譴跑掉。
人們眼睜睜看著它輕輕蹭了蹭陸譴的胳膊,除了身體周圍的能量場能夠體現出它的強大以外,血翼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頭乖巧的戰寵。
他們不知道,血翼正嘗試著與這副身體融合。但是失敗了。
作為陸譴的生物變異體沒錯,這不是血獸,不是戰寵,更不是什么契物。
它是陸譴的天賦血脈,和不死蛛一樣,曾寄身于陸譴身體里的一個進化至獨立個體的生物變異血脈。
血翼感到奇怪,因為它無法融入陸譴的這副身體。
“他是誰啊血翼為什么不殺了他”
有人在問,只是沒有人給出答案。
“他到底是誰”這次,是虛無及在問。
可同樣的,沒有人回答他。
無論是風思留還是荀朝,他們都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錯愕震驚。
戚柏,作為看上去與陸譴最為親近的人,他知道的不比任何人多。
而一切問題的答案,只有陸譴才能給出。他卻只是背對著他們,沉默不語。
忽然,他們看到陸譴抬起了手,輕輕落在血翼的能量腺處。
他沒有說話,因為和自己的天賦血脈不需要用語言交流。
接下來的一切,全都失控
黑蛟的雙翼再次展開,這片大陸又一次飛沙走石。
僥幸在它身下觀望了許久的人類,終于發現他們無路可逃。
軍部的人也好,那些躲在暗處觀察的游尋者也好,所有人都被這陣風困住了。
人們驚恐大叫,伴隨著林偕恩下達的戰斗指令。
血翼沖向軍部的機甲軍,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幾十架機武的能量場在空中炸開,都無法阻攔它巨大的身體劃破濃煙。
比達見勢,迅速叼著不肯走的戚柏、馱著虛無及,帶著風思留和荀朝跑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