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烈被他質問得大氣不敢喘,又見老泰山面若寒霜,立時想到了當初去太師府拜見的情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威壓。
“岳父,大哥,玥兒是被大梁奸細所害。若非說偏心,我其實是偏在她身上”
“什么奸細不奸細,奸細為什么害她一個柔弱的小姑娘”關云桓直接打斷,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借口也說得出來
凌烈真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女兒不柔弱,一躍就上了樹,一出手就撂到那么多小廝,還從殺手那里救了薛老夫人。
“怎么,說不出話了是嗎還偏心她凌烈,若真的如你所說,曄兒當初怎么會丟十幾年了,每次都說在找了在找了,人呢我外甥呢”
凌烈縱然心有千言萬語,奈何半個字無法言說。
說他外甥現在是大鄭的南王世子嗎
“一個丞相,國管不好,一個父親,家管不好”
“云桓,怎么與凌相說話呢尊卑不分,像什么樣子”關靖遠淡淡開了口,不怒自威的氣度讓凌烈直接跪了下來。
“岳父大人言重了,這里不是朝堂,沒有丞相。大哥教訓得是,曄兒的失蹤、玥兒的受傷都是我的錯,但您放心,曄兒會回來的,玥兒也會好的。”
“我能信你嗎當初你求娶縈兒之時也說會一輩子好好照顧她,我女兒呢”
女埋泥下泉銷骨,父寄人間雪滿頭。
關云桓怕老父憶起妹妹傷心,岔開了話題“爹,先去看玥兒吧。”
凌玥心情不佳,沐浴更衣后就一直趴在桌上,聽著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
以往從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這一看不見了,竟然發現多了好些趣味。
至少,能催眠。
朦朧中感覺一只寬大溫厚的手掌撫摸她的頭發,她醒了,打了個哈欠,抬起了頭。
“爹,是您嗎”
關靖遠望著她大大的眼睛黯淡無光,平生心酸,忍不住老淚縱橫。
“玥兒,是外公和舅舅來看你了。”
她有原主的記憶,再聽到這慈愛的聲音,心里暖暖的,拉著那只手甜甜喊了聲“外公”。
這讓關靖遠的眼淚更止不住了,連帶著關云桓也紅了眼。
想著老父身體不好,再哭多了傷身,于是就勸了兩句,豈料惹惱了老頭子。
“我心疼我孫女,你這一旁啰哩啰嗦煩不煩有這空去尋個大夫來給她診治不好嗎終日不是想著彈劾這個就是彈劾那個,外甥女都這么大了,你呢,老大不小的人了連個親都沒成”
關云桓面紅耳赤,只得閉嘴。
凌烈瞥見他的窘迫,暗自發笑,殊不知又被老頭子瞧了去。
“你學學人家凌相,那么多妾室,又有兒有女”
凌玥光靠聽就知道親爹有多尷尬,晃了晃老頭子的手“外公,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關靖遠的諷刺戛然而止,轉而笑瞇瞇道“好,外公扶著玥兒。”
想到一事,問凌烈“你的遠房侄子怎么回事皇上居然讓我教導他。”
“哦,阿昀救過皇后娘娘,人又踏實穩重,所以皇上很看重。”
說了等于白說。
嫌棄的眼神都懶得給“行了,拿朝堂那一套對付我,凌烈啊,你這丞相的虛與委蛇真是做到骨子里了。”
凌烈訕訕,干咳一聲“岳父大人”
關靖遠一擺手“不用解釋,我懶得聽。把那孩子喊來,我先見見。”
阿昀換了身衣裳,但臉上的紅印消不了。
凌烈下意識望了望女兒“玥兒,阿昀的臉怎么回事”
凌玥的筷子頓了下,又悶頭吃著“不知道。”
“叔父,我是被蚊子叮了,所以撓了幾下。”
撓能撓出五指印
“玥兒,是不是你打的”凌烈的語氣嚴肅了些,這院里除了她誰有這個膽子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