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傷
煙霞垂下眸子,手揉著帕子,心緒與帕子的褶皺一般凌亂。
“是因為錢鶯鶯被打入天牢的事吧那個女人敢刺殺皇上,他怎么還對她念念不忘”
憤怒,忌妒,她扔了帕子。
這正是楊意要的效果。
“錢鶯鶯是大周戶部尚書的女兒,千金小姐,身份高貴。又是凌玥的好朋友,可以幫他獲得世子的看重。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他都不會放棄錢鶯鶯。”
煙霞又恨又氣,不爭氣的眼淚落了下來,掉在手背上,暈出一圈淚漬。
她只是一個奴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無法幫他得到世子的重用,所以他眼里才沒有她。
手忽然被楊意拉住了,驚愕間碰上他深情的目光。
“我不一樣,我只喜歡你。”
氣氛變得曖昧起來,煙霞面對越來越近的楊意不知所措,她慌忙抽出手,卻被他箍住了腰,掙脫不得。
“煙霞姐姐,你在嗎王妃有事找你”
呼喊聲由遠及近,煙霞面紅耳赤:“你快放開我。”
楊意松了手,深深凝視她:“剛才是我唐突了,還請別介意。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他了,記得有我等你。”
他溫柔一笑,瀟灑轉身,將煙霞一池春水般的心攪得更亂了。
清寧宮。
韓旭剛以頭暈需要休息為由止住了鄭太后的喋喋不休,太監稟報南王來了,他只得再打起精神。
“臣參見皇上。”
“伯父不必多禮,請坐。”
鄭太后輕嘆一口氣,都糾正許多遍了,這兒子始終改不過來。
“旭兒,王爺是皇叔,怎么總叫伯父”
韓旭悶悶答著:“母后,朕從小到大都是這么喊的,習慣了。”
韓千峰不介意,自嘲笑笑。
“這也怪不得皇上。誰讓臣這面相顯老呢臣當年與先皇一起時,任誰都覺得臣年長一些。就隨皇上喊吧,臣也習慣了,若是換成皇叔,臣還真不一定能反應過來。”
鄭太后微微笑著,心內萬語千言,卻僅能表露感激。
“王爺多年來為了大鄭勞心勞力,本宮與旭兒銘記于心。”
“這都是臣分內之事,太后言重了。臣聽說皇上的傷勢已無大礙,可傳御醫復診”
鄭太后請他放心,休養月余就可痊愈。只是何采薇下藥爭寵、錢鶯鶯行刺皇帝必須要大周給個說法。
韓千峰問:“太后是想讓大周割讓花城以平息此事”
花城在鄭周兩國交界,物阜民豐,他早想收入囊中,只是一直沒機會。
鄭太后對他猜中她的心事極為安慰。
“王爺意下如何”
“兵不血刃得一城,臣認為可以一試。”
二人一拍即合,才注意到韓旭興致不高。
“皇上認為不妥”
韓旭懶懶抬頭:“朝堂之事有伯父和母后決定就好。”
鄭太后面露不悅,說的什么話
正色道:“旭兒,你是皇帝,要擔起皇帝的責任”
“有朕置喙的余地嗎從頭到尾誰問過朕的意見伯父攝政,母后垂簾,這不挺好嗎”
鄭太后被懟得臉上通紅,若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早動怒了。
韓千峰瞧出他有氣,卻不知這無名之火哪兒來的。
君臣有別,況且他也從未有過獨攬大權的念頭。
“皇上,先皇臨終讓臣攝政,是擔心皇上年幼,在處理政事方面有失偏頗。皇上既已成年,若是覺得臣有把持朝政之嫌,臣即刻還政于皇上。”
韓旭只是因為與凌玥不歡而散心里不舒服,并非對他有意見。他也深知若韓千峰撒手不管,光憑他們孤兒寡母坐不穩這個皇位。
“朕不該因私事遷怒伯父,請伯父見諒。”
孩子低頭,韓千峰自然不會計較,一笑置之。
“是什么事讓皇上煩擾,說給伯父聽聽,說不準能幫上你的忙。”
韓旭抓抓頭,讓韓千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