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凌這才收斂目光,“這些錄音代表不了什么。”
從閻奕然的態度看來,他雖然憎恨蔣家,但是的確沒有親自動手將蔣父送走。
如果非要指責他,也只能說他眼睜睜看著蔣父陷入險境,卻沒對他伸出援手。
光是錄音,閻奕然有千百種方法可以為自己辯解。
哪怕是路凌也沒有辦法將他定義為不作為的故意殺人,只能在道德層面上加以譴責。
時玥心里也清楚,劇情里的閻奕然哪怕滿心黑暗,但是他從來都是制造意外,他試圖讓自己保持干凈。
“我不用證據,也不用將他送到牢里,我只是想跟他打官司。”
她這么一說,路凌便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他覺得她沒有想過后果。
現在閻奕然關系著偌大的蔣氏集團,他出事,影響的也是整個集團。
時玥補充道“很快他就不是董事長了。”
路凌平靜看著她幾秒,忽然笑道,“是我狹隘了。”
他注意到她一直拽著帆布包,有些好奇,“你隨身帶著什么我看你好像很緊張。”
時玥抿唇。
周千岐卻翹一下嘴角,說道,“那可是她全部身家,你別盯著看,她會緊張。”
時玥“”別以為她聽不出來他語氣里的調侃。
路凌聽到后,感覺他堅信的某種濾鏡在碎開。
他也露出一個笑容,很是無奈,“原來如此。”
從路凌那里離開,周千岐一直沒出聲。
回到蔣家后,時玥拉著他的手,停在鵝卵石小路上,“你該不會,又生氣了吧”
周千岐回頭看她,“我有什么好生氣你以為我是你小心眼。”
時玥還抱著她那帆布包,有些不高興地皺一下鼻子。
周千岐站在她面前,眼眸睇著她。
她另一只手抓著他的胳膊,很緊,手心還出了汗。
他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將她輕輕扣住。
他問道,“蔣時玥,你對我,到底哪兒來那么多信任”
今天她帶他去見路凌,讓他聽到那錄音,就等于將她的秘密都公開給他看。
“我了解你。”她鄭重地說。
周千岐低頭看著她手腕處那個牙印,被她的話徹底拿捏住,因為了解,所以信任。
在她心里,他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他拉著她繼續往前走,有種認命的釋然。
上次周千岐來她房間門的時候,并沒有太在意,如今細看才發現房間門里竟然裝著攝像頭。
“你房間門的攝像頭,誰裝的”
他一問,女生就面露疑惑,“我房間門有攝像頭”
周千岐驀地皺眉,下意識攥緊她的手。
她看不到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隱私被侵犯。
閻奕然真的夠無恥啊。
她孤身一人,生活完全被他滲透和掌控。
“沒什么,拆掉就好。”周千岐盡量讓語氣平緩一些,隨后道,“家里的傭人態度這么差,不考慮換一批”
時玥抿唇,半晌才說,“你說了算,不過要麻煩你才行,我不知道怎么換。”
周千岐神情冰冷,聲音卻是輕松的,“這點事,還不算麻煩。”
他視線掃一圈,看到浴室門口的地毯有一塊翹起來,當即皺著眉上前。
“被地毯絆倒過”
時玥猶豫一下,才輕輕點頭。
就被絆過一次,后來她就記住了。
“把它換掉可以嗎”周千岐詢問,“換更加平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