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奕然看到秘書傳來的那些所謂的新聞稿,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而來的,是巨大的悲慟和憤怒。
仿佛冥冥中有人給他布置一個巨大的牢籠,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置身其中。
這一切,跟她有關嗎
她還知道些什么
他回想起她這段時間的舉動,心中不斷堆積著被戲耍的恥辱和焦躁。
她之前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柔順和依賴,都是真的嗎
她寧愿和周千岐在一起,都不想留在他身邊。
她將他當成小丑一樣來戲弄。
夜色已深,閻奕然從房間走出來,快步離開家。
他有太多的事情,現在必須要跟她說清楚。
車輛在茫茫夜色中疾馳,閻奕然忽然想起李叔刻意制造的那場車禍,他在醫院見到她時,她雙眼蒙著紗布,一直在哭鬧。
他覺得她很煩,所以將她丟給看護,再也沒有去過醫院。
李叔的女兒在住院,倒是經常會給他匯報她傷情。
直到她出院后,他才去蔣家找她。
她在醫院的那段時間,獨自一個人熬過來,該有多痛苦呢
可是他也痛過,他沒日沒夜地想念他的父母,心中的怨恨無處發泄,在他野生野長的十幾年中,他以為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已經被鍛造得跟鋼鐵一樣。
那也只是他的以為,此時的他,雙眼通紅,所有痛苦的記憶又襲來,但是并不單單是小時候的。
很可笑的是,他在福利院的時候丟失了自己的生日,卻在進入蔣氏時,每年都是蔣父替他過,他說生日還是要有儀式感,這話是他女兒說的,所以他知道他生日后,那天都會特意給他安排一下。
有時候閻奕然也會分不清,蔣父到底還是不是他想象中的冷血動物。
看著他冰冷的尸體被打撈,閻奕然為了掩飾,是第一個沖過去的,他記得自己哭了。
這一刻閻奕然好像又回到那個情緒無法排解的時刻,他眼前出現幻影,恍惚之下,他松開剎車,踩向油門。
之后是一陣猛烈的撞擊頭部的劇痛,將他瞬間從幻境中拉回現實。
“閻奕然出車禍了”
時玥聽到周千岐帶回來的消息,語氣還挺驚訝。
閻奕然不是那么心性不定的人,因為網上的報道而情緒不穩出車禍這種事,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周千岐在一旁閑適地坐下,“嗯,在石岸路,他自己闖的紅燈,撞上一輛寶馬,現在雙方都在醫院,不過應該死不了。”
說到最后,周千岐的語氣還挺惋惜。
他目光落在時玥的臉上,特別關注她的反應。
時玥只是點點頭,“嗯。”
她沉默一下,說道,“閻奕然身世的那些通稿”
周千岐“事我讓人發的。”
她現在手里沒有實權,又看不到,想要做點什么都不方便。
周千岐厭惡閻奕然那副理所當然,毫無愧疚的樣子,于是就小小給他一個打擊。
而這些事情,他沒必要瞞著她。
他想了想,望著時玥的方向說,“蔣時玥,他的車禍,跟我無關。”
這場車禍,的確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時玥微微勾唇,“我沒有懷疑你,你怕什么”
周千岐扯一下嘴角,黑眸幽幽,“誰怕了。”
安靜一會兒,時玥歪頭,也說一句,“他車禍,也不是我干的。”
周千岐“”
他想起在那棟小樓的天臺,她笑意吟吟的樣子,仿佛是會吞噬小女孩的女巫。
要不然李叔也不會被她嚇唬到。
嗯,她只是比較會嚇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