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的奴隸。”
“你愿意收下我嗎我的主人。”
花朝眼淚無聲流下,她感覺渾身都疼,四肢、頭顱、靈魂、骨骼。
她像是被人小心翼翼撿回來,又拼湊起來的人,覺得面前的一切都如此割裂,卻又如此真實。
有人在朝著水牢里面灌水,水流很快淹沒了他們的胸口。
這一次的水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身上無比疼痛。
很快謝伏抱著她也沒有用了,因為水已經沒頂,花朝只覺得自己猶如遭遇了凌遲。
但是她被謝伏抱緊,謝伏的唇吻上來。
在花朝瀕臨窒息的時候,將他胸腔之中的最后一口空氣,擠出來,渡給了他。
一切的吵鬧聲都沒有了,水流聲音也完全消失。
他們像是被隔絕在了某個無法掙脫的世界之中。
花朝親眼看著謝伏失去呼吸,漂浮起來。
散開的長發遮蓋住了他的眉眼模樣,缺氧的胸腔像是被誰活生生撕開一樣疼痛著。
花朝伸手去拉謝伏。
她此刻的表情無比的平靜,她的眼淚融在水中,消失不見。
她在這樣的平靜之中,突然開口道“不對。”
這句話化為一串泡泡,飄散在水中。
不對。
不對
不對
謝伏不會這樣。
謝伏怎么會為了誰犧牲自己
謝伏不會為了她而死。
謝伏不會扭斷手腕捏碎手骨,就為了抱她離開水面。
謝伏不會告訴她誓言是對自己的恪守。
謝伏不會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
謝伏不會在這樣的時候說我愛你。
花朝用盡最后的力氣,抓住了面前人的手,拉了一下。
在手指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的骨骼皮膚,筋骨血脈開始了崩裂,重組,雪青色的長袍變為墨藍色的法衣,散落的長發被花朝撥開,她看到了一張似乎很陌生,又無比熟悉的臉。
不是謝伏。
是她的二師兄。
被強行撕裂的胸腔仿佛飛速愈合,傷痛也在瞬息間離體而去,被掩蓋的記憶如江河匯入大海,在經脈之中洶涌奔流。
是師無射
是她的九哥。
是她這輩子真正愛著的人啊
花朝抱住了師無射,水流和空間如同凝滯的時光,懸浮在半空的雨滴,隨著她的笑容,轟然破碎,逆流向天。
幻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