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慵懶嗓音傳出,應和著舒緩的背景音樂,仿若情人在耳邊低聲細雨,透露著些許悲涼憂傷。
經典歌曲總是能輕易抓住人耳朵,并順勢打開心扉。許是受了這氛圍影響,唐朝和謝薇兩人都沒說話,靜靜聆聽。
過了柔情的前半部分后,唐朝調低音量,側頭看去,謝薇閉目倚靠在副駕駛座椅上,雙手交疊輕搭大腿,一側劉海傾斜下來,稍稍遮住半邊臉頰,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這情景比預想中要來的晚一些。
唐朝原本以為過了凌晨后,對方就會因為酒意與睡意忍不住困頓睡下,沒曾想一直堅持到現在才在音樂催化下入眠。
降緩車速,換手把持方向盤,脫下風衣,輕輕蓋在對方身上,好似察覺到了什么,睫毛微顫,好在唐朝的動作足夠輕盈,并未醒來,只是下意識低著腦袋往風衣里埋了埋,調整到一個舒服姿勢,再次睡去。
“現在不要難過,也不要遺憾,我仍會想起你和我共度的時光今夜你不要哭泣,今夜你不要哭泣,寶貝,天堂在你頭上”
車內,或輕柔或激烈的旋律盤旋,降低音量后都成了耳邊呢喃。車外,無數建筑樹木飛速倒退,車燈筆直射向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路面在夜色鋪陳下向遠方不斷蔓延、蔓延
漆黑屋內,拉爾夫翻了個身,沒翻動,睜開了眼。
轉頭看向床邊木柜,鬧鈴上的電子時間顯示五點四十五分,尾端秒數不斷跳動,微微散發著屋內唯一一絲光亮。
都說睡眠是老人最大的敵人,這話是不假的,才睡下幾個小時后便不由自主醒來,拉爾夫覺得腦袋暈沉沉的,不自覺皺眉,但躺了會后他并沒有選擇繼續入睡,也不可能再睡得著就是了,摸索到床邊開關,按下。
很快,房門打開,外面光亮照進,一名膀大腰圓似是傭人的中年婦女快步走進,給拉爾夫穿好衣服,抱到輪椅上,推至房間洗漱臺,隨后推出了門,穿過內廳。
“boss”昨晚的魁梧大漢盡職盡責的守在廳外,頷首招呼,簡單匯報道,“沒有異常情況。”
“嗯。”拉爾夫沒精打采的耷拉著眼皮,輕哼了聲,婦女傭人繼續推著他去往后門。
見狀,大漢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看著輪椅消失于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門后是二樓陽臺,面朝大海,面積很大,幾與院落無異,里面擺有各種聽說對人體有益的綠植。拉爾夫每天清晨都會在這里坐上一會,放空思維,呼吸晨間新鮮空氣。
這期間是容不得絲毫打擾的,任何人、任何緊急事情都不行,剛來洛杉磯的時候,有負責接待的本地人員不清楚這點,然后他就永遠消失了
聽說是被沉到了海底,誰知道呢,反正魁梧大漢不想嘗試挑戰,哪怕他本意是想提醒陽臺那可能不是很安全因為過去的幾個小時,整個洛杉磯的地下世界都亂套了,不只是他們極地冰河,另外曾幫助的勢力組織,有一個算一個,隱藏據點全遭清洗,摧毀殆盡,最近的在一個多小時前。而按照路線分析,對方很有可能在無限接近中
“這是海邊”
天光微亮,懵懵懂懂被叫醒的謝薇童鞋,看著遠處平滑如鏡、不起風浪的海面,眼中滿是茫然。
下了車,往前走幾步,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正站在個類似堤壩的高臺,下面是長長的弧形沙灘,這時候竟然有不少人影晃動,還有宿營的帳篷,瞧著挺熱鬧的樣子。
“看那里。”
下意識順著唐朝手臂所指方向看去,謝薇立時就是一呆,尚未完全清醒的視野思維瞬間被壯觀大美的自然景觀所震懾。
遠方,海天交界處,初生朝陽只冉冉露出半張臉來,便驚艷了整方天地橙色的天,橙色的云,橙色的海,就連掠過海面的海鳥都染了橙黃羽翼,所謂海水共長天一色,想來也不過就是如此。古人誠不欺今人也。
“哇”下意識后退半步,謝薇滿臉驚嘆,旋即眼前出現個透明高腳杯,里面少許酒紅色液體微微蕩漾,轉頭,唐朝輕笑遞來,文縐縐道,“如此美景,當浮一大白否”
“當然”謝薇毫不猶豫點頭,欣然接過酒杯,“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合適喝酒的地方”
“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