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瓜,你怎么來了?”方德突然站起身來,暗自奇怪。
現在客棧里應該還是比較忙的,不過方德是干慣了指揮人的事情,伺候、服務于人就不行了。
小冬瓜把事情跟他們說了,自己也奇怪道:“平安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有些奇怪,現在看來和他那兩個師弟沒什么關系,反倒和這令狐沖有關。大掌柜,你們和華山派有什么牽連嘛?”
“華山派?”
方德和苗翠花面面相覷,紅花會里有不少門派出身的人,也有道士出身,還有綠林好漢,但就是沒有什么華山派。
或者說,從早些年開始,他們和南邊的聯系就基本斷了,又怎么可能和華山派的年輕弟子有什么牽扯?
何況華山派的人,怎么好好的會跑到這里來,就不怕被官府找到抓了么?
方德問道:“你是說,那人和李平安的一個師弟長得很像?”
小冬瓜點頭道:“簡直一模一樣,站在一起也只有看衣服才能認得出來了。”
方德點點頭,說道:“李平安不是翠花這樣跳脫的人(苗翠花在旁鼓起了嘴),他此舉必然有他的用意,反正也只是讓我們在旁邊坐著,便去坐會兒吧。”
于是苗翠花讓隔壁老板幫忙看著點兒,三人一同回到了客棧。
小冬瓜給方德他們指出了方向,自己就先去忙了。
方德和苗翠花都是不露聲色地來到了李平安和那令狐沖坐著的隔壁桌,此時那兩人已經喝上了,一邊喝一邊聊,聊得很盡興的樣子。
李平安見到苗翠花他們過來,心中也是一動,原本正在繞彎子,這時候干脆直入正題,問道:“一直令狐兄令狐兄的稱呼,倒是不知道令狐兄的年紀,該不會比我還小吧?”
令狐沖瞇著眼睛笑道:“在下今年剛十七,李兄呢?”
“哈哈,那看來還是平安大些,今年已經十九了……”說到這兒,他突然下意識瞄了柜臺那邊的小冬瓜一眼。
話說回來,小冬瓜似乎已經二十了,比自己還要大一些。
女大三抱金磚,這女大一是什么來著?
旁邊苗翠花聽到這兒,突然長嘆一聲,輕聲道:“老爺,若是世玉長到現在,也差不多這般大了吧。”
方德卻聽得心中一動,看了李平安一眼,并沒有看出什么來,他說道:“莫非,這李平安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苗翠花愣了一愣,沒跟上方德的節奏。
方德道:“會不會,李平安以為這令狐沖便是咱們走散的兒子?”
方德越想越覺得可能,尤其是聯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候,李平安就問到了他們的兒子,似乎對此十分關心的樣子。
苗翠花笑道:“怎么可能,他怎么會知道咱們兒子長什么樣子,我這個做娘的都不知道……”說著說著,又有些悲傷起來,臉上表情也分不清了是笑是哭。
方德也有些唏噓,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了。
就在這時,李平安那邊又出了情況,本來喝酒喝的好好的,令狐沖卻不知為何突然耍起了酒瘋。
或者也不能叫做耍酒瘋,只不過是這么些天來郁悶情緒的宣泄,他竟然突然將整個酒壺提起來,照著自己嘴巴里倒灌,實際上卻很快被酒糊了一臉。
他也不介意,直到整壺酒都被灌沒了,他才放下酒壺,感覺心情莫名好了許多,又覺得酒水灑在了身上還是有些難受,整了整衣領。
李平安看著也覺得無語,忙叫馬沛然又送來了一壺酒,看著令狐沖說道:“喝酒喝得那么急做什么,咱們有的是時間。”
還是慢慢喝好,他才好套話呢。
這時苗翠花正斜著眼睛看過來,本來沒想什么,這一看卻是愣住了,再也笑不出來了。
令狐沖那伸長的脖子下邊,被他自己慢慢拉下來的領子口,隱隱約約與一個讓她十分熟悉、做夢都不會忘記的印子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