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緊了手中的謊言之回聲,然而這一次,這個值得信賴的高級測謊儀竟再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易文君心臟怦怦狂跳,在這一刻心中生出了無數猜測。
而對面,彭斯警長的話語還在繼續。
“這個消息來自一個從遙遠的夢比斯境來到莫城的竊死者,他是萬物歸一者的信徒,也是個神神叨叨的瘋子從他的口里,我聽到過很多可怕的話語,甚至包括一些不可思議的狂悖之言他曾經說,東奧雷王國如今的一切終會毀滅,生命教會將會倒下,一個前所未有的掌控者將會接管這里的一切秩序;他還說,五大正神的傳說根本就是謊言,世上根本沒有第五位正神的存在,否則怎么會沒人知道第五位正神祂的名號他甚至還說,就連如今的幾位正神其實也毫無神性可言,祂們根本就不是神,而是,而是”
“是什么”易文君追問。
彭斯警長額上的汗更多了“而是是一群竊奪古神力量的小偷”
說出這句話后,彭斯警長就急促呼吸起來,用力搖頭,像是要將那些話徹底從自己身上甩出去、甩脫與自己的聯系。
“抱歉,抱歉,女士,我實在不敢復述那些瘋話說實話,我只是稍稍回想就已經開始頭痛欲裂了,我實在沒辦法將那些話復述給你聽我也不敢將那些瀆神之言說出來事實上,我一直認為這些是純粹的瘋話,我從來不敢相信這些若不是你一連追問,我是絕不敢將它們說出口的”
彭斯警長的神色非常惶恐。
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不是他如今的處境艱難,落到了易文君手里,被易文君步步逼問,像這樣同時得罪正神和邪神的“瘋話”,哪怕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輕易說出。
易文君倒不像彭斯警長這樣恐懼,畢竟她也從來對神靈沒什么敬畏之心。
但此刻的她卻感到了另一種恐怖一種介于真與假、謊言與真實之間的虛無和恐怖
易文君清楚地知道,她如今玩的是一個游戲,甚至只要她想,她隨時都能打開游戲面板,看到自己那些被數據化的能力。
可與此同時,易文君更清楚這是一個“就地取材”的游戲
所以,這一刻,熟悉的問題再度重現這里的“就地取材”,到底包括了哪些
自己記憶中的“造神運動”,真的像教材上說的那樣簡單純粹嗎
易文君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謊言之回聲,然而自從進入神靈相關的話題后,它就再也沒有給過她回應。
易文君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彭斯警長現在這張惶然不安冷汗直冒的臉,知道哪怕接下來自己繼續逼問也應該不會有任何結果了。
于是她果斷轉移了話題,問道“那么,為什么你在知道卡葉塔娜死亡后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你都知道些什么”
彭斯警長深深呼吸,好一會兒后才勉強平復了心情。
他試探著看了易文君一眼,說“女士,你應該知道這座城堡的情況吧”
易文君直白道“是。這座莫城城堡,正是那位邪神信徒的大本營,數代前開始,邪神教會就在經營此地,而卡葉塔娜更是管理這里的高層人員,對嗎”
聽到這里,彭斯警長再度苦笑,徹底掐死了僥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