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弗洛拉,記住你要找到這個世界唯一的真實這是你離開這里的唯一辦法”
安吉洛的身形越來越淡,在短短瞬間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般消散。
而與此同時,在驟然拔高的尖銳耳鳴聲中,易文君的目光驀然向上,刺破了無窮無盡的黑暗與星云,穿越了不可思議的金色齒輪與鐘塔,如同飛翔般向著世界的上層躍去。
當在易文君達到世界的最高點時,她看到了
蒼白的病房中,弗洛拉正躺在一個像是治療艙室一樣的地方,一身嚴重傷勢,全身都插滿了管子,頭上還戴著易文君認不出的頭盔。
而與此同時,在治療艙室的外側,面容憔悴的安吉洛正守在弗洛拉的身旁,頭上戴著一個同樣的頭盔般的裝置,輕輕趴在治療艙室上,沉沉睡去。
但也不知為什么,從安吉洛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并沒有睡好,臉上不斷露出掙扎和痛苦神色,甚至在某個時刻驀然醒來,取下頭盔,呆呆凝望治療艙室內的弗洛拉數秒后,又低頭開始狼狽地擦眼淚。
“弗洛拉”他像是委屈,更像是絕望。
“醒過來吧”
易文君“站在”這個病房中,驚愕環顧,而后,她的目光很快就被病房中唯一的聲音那不斷發出“嘀嘀”聲響的東西所吸引。
正是心電監護儀
原來易文君聽到的聲音就是來自這個病房
原來易文君在游戲入場時感受到的“像是瀕死時的那一段走馬燈”的感覺,竟然還真的是瀕死的走馬燈
而安吉洛扮演著什么角色
難道他就是通過那個頭盔式的特殊裝置進入她的“走馬燈”的人、就是那個試圖向告死女神求情以喚回自己心愛之人的“普緒赫”
易文君滿心愕然。
而下一刻,莫大的吸力傳來,她向著深海驟然墜落,重回到了那瀕死的、短暫而漫長的“走馬燈”里。
一陣仿佛要將心臟都捏碎的失重感后,易文君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
她回到了那座鐘樓。
她看到了熟悉的黑暗、星云與金色齒輪。
甚至就連那本該在槍聲下化作泡沫的麥爾斯都在此刻重新出現,并且依然跟瓊扭打在了一塊兒,而周圍的船員們也在各自的位置
一切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
那與安吉洛有關的所有,都如同一個充滿泡沫的易碎的夢。
孰真孰假
那所謂的“唯一真實”,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眼前的這個世界全都是假的,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易文君心念電轉,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
記憶
與弗洛拉有關的記憶
那關于弗洛拉為什么會躺在病床上瀕臨死亡的真相與記憶,就是這個世界里的“唯一真實”
想到這里,易文君毫不猶豫地來到這組巨大的、似乎關于時間與記憶的金色齒輪面前,伸手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