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毫無疑問。
但這樣的“虛假”中還有許多許多的疑問。
比如說易文君見到的這些人是怎么回事,比如說那些被金色齒輪映照出來的、看似跟原主弗洛拉毫無關系的記憶又是怎么回事,還比如說菲利克斯是怎么回事
如果瓊的記憶是真實的,那么當年麥爾斯不僅僅只有菲利克斯一個弟弟,而應該是有兩個弟弟。
可為什么菲利克斯的年紀會與安吉洛的年紀差別那么大
為什么麥爾斯只記得自己有一個兄弟
還有這“走馬燈”里頻頻出現的“魔鬼的游戲”,甚至是那以弗洛拉筆跡寫下的“魔鬼的謎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到底發生了什么
想要知道答案,去詢問當事人無疑是最快的。
因此易文君不再等待,也不再觀望,徑直向前,伸手去推動金色齒輪。
如果這組金色齒輪真的如易文君猜想的那樣,能夠在特定條件下映照出一個人心底最深處的記憶與秘密的話,那么現在由作為“弗洛拉”的她來推動金色齒輪、去回溯“弗洛拉”身上發生的一切,無疑是最快的獲取真相的辦法。
然而令易文君意外的是,這組明明能夠被船員觸動、又被瓊推著前進或后退的金色齒輪,竟在她的手下紋絲不動。
無論易文君用上多少的力氣,都像是泥牛入海一樣,沒有對這組齒輪造成任何影響。
它就如同亙古便存在于此的真理之輪,又如同另一個世界投映在此處的倒影一樣,沒有受到易文君的任何干擾,只不緊不慢地轉動著。
易文君有瞬間驚訝,但她并沒有為此猶豫或停頓哪怕片刻。
只是一瞬間,易文君就回身,來到依然憤怒扭打的麥爾斯和瓊的面前,將兩人驀地拉開。
“滾開別攔著我”麥爾斯大叫,“我一定要給這該死的家伙一點顏色瞧瞧”
“來啊來啊”瓊也憤怒嚷嚷著,“來試試看啊看到底是誰讓誰好看你以為你是山靈使徒就了不起嗎誰怕誰啊”
一個約莫十級的游俠型角色,向一個約莫五十級的盾戰士型人物叫囂著要比劃兩下,這場景無論誰見了恐怕都要覺得好笑。
但易文君沒有笑。
她只是單純來到兩人的面前,以不容置疑的力量拽著兩人的手,按在了那金色的齒輪上。
先是瓊,然后是麥爾斯。
兩人或許在別的事上不夠敏銳,但對于這件事卻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瞬間明白了易文君的意圖,面色一變,驀地收手,咬牙想要從易文君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但易文君的力量卻大得可怕。
瓊見此情況,大驚失色,因為她心中有一個隱瞞了無數年、并準備一直帶進墳墓里去的秘密。
這個秘密至關重要,絕對不能暴露人前,因此她竭盡全力地抵御著向那金色齒輪的靠近。
而與此同時,被易文君另一只手捉住的麥爾斯也是臉色劇變,全力抗拒著那組金色齒輪很顯然,麥爾斯藏有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她們的掙扎全都是徒勞。
只是短短不到三秒時間,在易文君幾乎要將她們手腕拗斷的力量下,麥爾斯和瓊二人的手被一點點按在了金色的齒輪上。
而這一回,只是輕輕一推,這組金色的齒輪便轉動了起來。
麥爾斯出身于薩堪郡的麥克里迪家族,是這一代麥克里迪家族里唯一的女人,自然也是麥克里迪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在外人眼中,作為麥克里迪家族的繼承人,麥爾斯應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幸運兒才對,但事實上,麥克里迪家族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不上不下、地位尷尬的境地。
而這樣的境地,都只因為一個理由沒錢。
屬于老式貴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無法跟上時代的人,注定將被時代拋棄,可是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上時代的。
在麥爾斯的眼里,她的母親克勞迪婭麥克里迪,就是這樣一個空有壯志但卻屢遭現實世界的挫折的可憐女人。
克勞迪婭曾經想過很多辦法來挽救麥克里迪家族,以及振興整個薩堪郡。
然而薩堪郡雖然是一個海邊城市,但卻并沒有位于什么必經的交通要道上,附近更是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拳頭產品、或是能夠吸引游客的美景。
說好聽點,薩堪郡平平無奇,大家安居樂業,生活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