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殿內只有惠嬪與大皇子,就連心腹也在方才被遣散了。
只有他們兩人。
允禔慢騰騰地嚼著,吞下去才道“我最初有些厭惡他。”孩子的話語總是直白,“我也嫉妒他。”
惠嬪等待著。
“但現在,”允禔露出一種像是惱怒,又像是好笑的表情,但那又不是全然的心煩。
“我不不再一直那么想了。”
那是一種近乎喜愛的,帶著孩子氣的愉悅。
惠嬪心口的大石,也似被無聲無息地搬開了些。
此事落在太子那一頭,就是截然不同的反應了。
原本因為康煦帝這場意外而特殊的考問,故提前下課的幾個伴讀并沒有立刻走。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賈珠。
格圖肯對此搖頭,卻無可奈何。
誰能想到,他們這些進宮只是為了陪伴太子與皇子的伴讀里,居然有人是真心想要讀書的好吧,這或許也是可以理解的范疇,但是連不懂的學問都要趁機留下來詢問師傅,就未免勤學得過分了。
曹珍聽著前頭不遠處的一問一答,捂著自己的嘴巴打了個哈欠,“我們為何不走來著”
他有點困頓,迷迷糊糊間都快忘了自己的初衷。
格圖肯冷笑了一聲,“都是伴讀,都是提前下課,結果賈珠留下來問湯斌了,我倆卻巴巴走了,可算是什么事”
曹珍想起來了,但曹珍也痛苦了。
他沒想到賈珠如此認真。
讀書學問這自然是要的,但伴讀伴讀,伴在前讀在后。盡管他一直都知道賈珠喜歡讀書,可看著他與湯斌的問答,他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賈珠是不是要考科舉”
曹珍撓了撓下巴,奇怪地問道。
“阿珠不可以考科舉”
一道聲音問。
“我們這樣的人家,哪里需要格圖肯你干嘛你什么時候叫上阿珠”曹珍一回頭,對上小太子。
曹珍“”
您進來怎么悄沒聲的啊
外頭的宮人早就被太子噤聲了,小太子溜達進來,發現三個伴讀都沒走,奇怪地說道,“你們都呆在這里作甚不是早就說可以走了嗎”
格圖肯機智地回答“賈珠在問師傅學業上的困惑,我們留在這里陪他。”很好,很完美的回答。
小太子頷首,復道“不過你們走罷,孤和阿珠有話要說。”想了想,他又看著兩個伴讀,“阿瑪說你們最近陪孤讀書也辛苦了,對你們各有賞賜。”
格圖肯和曹珍臉上露出喜意,撲通跪了下來,齊齊說道“謝萬歲厚愛,這是我等該做的。”
這等喧鬧,就算太子是悄聲進來,也很難不引起前頭賈珠和湯斌的注意,兩人一齊回頭,就看到兩個伴讀從地上爬起來的模樣。
湯斌捋著胡子淡笑起來,他拍了拍賈珠的肩膀,“太子殿下既回來了,今兒便到這吧。”
賈珠“謝過湯大人教誨。”
湯斌捏了捏賈珠的肩膀
,笑著說道“往后若是還有什么文章上的問題,也可到我府上去。”他這話說出來,更非隨意客套。
賈珠蒼白的小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高興地應下。
就在匆匆對話間,太子已然走到了他們身旁,湯斌與其他兩位伴讀行禮后退下,賈珠這膝蓋還沒彎下去呢,人就被太子拖到了邊上的椅子撲通坐下。
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