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滾動的,是看不出形狀的手爐。
甄夫人見狀,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踉蹌著上前,要與那男人奪過自己的女兒。
那額頭流血的男人一把攥緊了小孩,露出戾氣,“憑你是哪個狗東西竟敢傷了我”這男人是明橋街附近的地痞,總是愛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如今脾氣一發,這些看熱鬧的街坊就忍不住散開了些。
卻也有明眼人看不過去的,“勾三,這位夫人是最近才搬過來的,你怎可能與她有干系還不快快放下人家的女兒”
“你這”勾三怒氣沖沖的話還沒說出來,又一塊東西砸了過來,這一回力氣甚重,直接將勾三整個拍倒在地上。
英蓮跌倒在地,發現禁錮著她的力道已經松開,她一邊哭著一邊沖進了甄夫人的懷里,母女兩個哭成一團。
嬌桃一邊害怕,一邊攔在她們兩人的身前。
眾人一瞧,這被丟出來砸的,是好大的一塊玉石,砸在地上成了廢品,直叫人心疼不已。而勾三已經疼得在地上打滾,哭嚎著捂住了后腦勺,那里大片大片的濡濕,一碰都是濕紅。
“哎呦呦,這可是我店內的寶物,你們,你們”
遠處傳來玉器店老板的大呼小叫,一個守在馬車旁的內侍緩緩走了過去,將足額的銀票掏了出來。
玉器店的老板一頓,看了看銀票,忙搶了又回到自己店內,遠遠看戲。
方才將玉石砸過去的允礽慢吞吞地踱步跟在賈珠的身后,聲音不高不低,“阿珠總是太心軟,那手爐這般輕,砸過去也沒幾分力氣,要尋那些重的,心狠一些。”
賈珠“當真可惡”
他氣惱地說道。
允礽覺得這樣的賈珠可愛極了,他總是君子端方,連罵人的話都想不出來,只是這樣氣呼呼地說上幾句,便是罵人了。
這兩個少年一出現,他倆的對話,就讓圍觀的百姓意識到,剛才的那兩板磚就是他們丟的。
雖然那物什也珍貴得不似板磚了。
勾三勉強忍住了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怒極地看著這闖進來的少年,尤其是攔在太子身前的賈珠,他狠狠地瞪著他,似是要將賈珠的模樣描繪下來,“你給我等著,從哪里來的狗東西,不知道我在這里是什么”
咻
他的狠話還沒說完,一道鞭子就狠狠地朝著勾三
抽了過去。
“啊”
勾三疼得大叫。
一道又是不夠,一鞭又一鞭,動手的那個小少年臉上還帶著淡淡恬靜的笑意,動手時的狠厲卻好似是在鞭打著死物,活生生將他抽得皮開肉綻,滿地打滾。
直到他滾到墻角,一下子撞了上去,昏厥了過去。
允礽一腳踩上勾三的傷口,腳底微微用力,碾壓外露的皮肉。這驟一下,又活活將勾三給疼醒了過來。他聽著勾三的慘叫時,反倒是笑得更加高興,“你當著我的面說阿珠什么呢”他的聲音好生溫柔,好生體貼,在勾三狼狽的嚎叫下,卻叫人赤裸裸地感受到寒意。
“保好了,莫要再打了。”
賈珠皺眉,倒不是為了勾三,而是不想殿下沾太多血。
“你這小后生動手也未免太狠厲了些,難道不怕去見官府嗎”從人群中乍然也顯出了一句話。
允礽手腕一勾,反手抽了過去,愣是在避開的人群里,硬是勾住了一個中年男人拖了過來。輕輕一顫,鞭子順服地撒開,又狠厲地舔舐上中年男人的面孔,抽出一道皮開肉綻的血色來。
小太子略顯興奮地舔了舔唇,眼里卻帶著壓抑不住的暴怒,“想為你的好兄弟辯不服你兄弟欺辱了我兄弟,他如今已受不住暈厥過去,是不是該輪到你受過”方才在吵鬧的時候,這勾三和人群中的中年男人眉來眼去,權當他是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