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講述的時候,避開了許多敏感的東西,也并未全部說出來。可那些沒說的內容都與僧道有關,那是康煦帝嚴令不許與旁人提及的事情,尤其是事關太子的命數。
可說是避開,允礽又非常“耿直”跳開,留下了許多空缺。這些空缺,以賈珠對太子的熟悉,想要填不上并不難,允礽甚至還留下了不少暗示。
賈珠無奈看了眼太子殿下,卻也的確如允礽所料的那般,基本上知道得差不多。
畢竟,為康煦帝與太子所不知道的是,賈珠其實是知道僧道的存在的。
這可得感謝系統。
總而言之,賈珠在得知甄家也是曾經與僧道接觸過的人后,霎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他有些不安地想著允礽的事,又惦記著賈府上的寶玉,說出的話便更加慎重,“既是如此,那眼下去深水巷,又不太合適了。”
甄夫人母女已經沒了嫌疑,再過去一趟,除了叫她們心中不安,令她們平靜的生活又起波瀾外,又不能帶來什么幫助。
賈珠從前想的是,要是甄夫人與金陵甄家有關系,便要幫著聯系一二;若不是,她們有難,看在這樣的緣分上也得相助。
可沾染上了皇家與僧道,那又是不同的看法了。
偏生賈府上,也算不得完全撇開。賈珠一想到他身上有著這個怪異的系統,而在寶玉身上,卻又有天生的通靈寶石,一時間,竟也是分不清,到底是哪個顯得更為離奇
大抵還是寶玉身上的通靈寶玉罷,賈珠在心里嘀咕著,畢竟打娘胎里一同伴生出來的玉石,可是天下未曾有過的奇聞。
允礽不緊不慢地說道“阿珠說得也是。”
不過縱然小太子這么說,深水巷距離又不遠,眨眼間便已經走到了。就在賈珠打算吩咐人離開時,馬車外響起了隱隱綽綽的聲音,“英蓮,英蓮”
這聲音帶著焦急與恐懼,還夾雜著少許喧嘩。
賈珠微蹙眉頭,反倒是率先下了馬車,而后擋在馬車前,不叫太子下車。
馬車停下來的位置,正好是在深水巷口,從巷子口,能看到巷子中間圍著好些個人。
其中,賈珠還能聽到一個男人尖銳的聲音,“臭婆娘,不過是幾年不見,就不記得自己的相公是誰了這不是我的女兒,你又是從哪里偷生的野種”
聽到這污穢之語,賈珠的臉色已是不好看。
隨后
響起的小女啼哭聲,更叫他眉間浮現出淡淡的怒意。
英蓮,這個名字方才在馬車上,賈珠就已經聽到允礽說過一回,而眼下聽著那女人的哭喊,再加上這男人有些下三濫的話語,賈珠當即就猜出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總有些人,帶著惡意,瞧不得別人好。
更是想要欺辱人家孤兒寡女,欺壓這些自立女戶的人家。
聽聞這巷子內的男人不依不饒,賈珠的眉間已是布滿寒霜。他回頭與馬車上說了點什么,順手又抄了個東西揣在袖子里以備不時之需,便大步朝著巷內走去。
在人群圍著的中間,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小男子手里抱著個哭泣不止的小女娃。
她哭得鼻子紅紅,小臉紅紅,都要抽噎過去了。
一個蒼白卻美貌的婦人被一個雙十年紀的婢女攙扶著,正淚眼婆娑地看著哇哇大哭的小女兒,“你與我分明沒有關系,快快放了我女英蓮。”
那男人笑嘻嘻地說道“你說的是哪里的話,你與我不正是做了好幾年夫妻”那雙眼珠子直朝著美婦人身上瞧,著實叫人惡心壞了。
街坊里也有人忍不住,正要高聲勸阻。
還未等他說完,便從不遠處飛來重物,正狠狠地摜在男人的額頭,將他砸得頭破血流,抱著小娃娃的動作也松開,險些摔了小英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