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在宮內一連待了七八天,到了第八日,愛子心切的康煦帝讓太醫將太子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總算放松了些,不再強求太子呆在毓慶宮內休養。
太醫被皇帝盯了這么多天,總算能放松下來。
卻突然意識到,小太子盯著他的眼神,也非常之幽幽。
太醫本是要走,但還是莫名其妙地問出了一句,“殿下,可還有什么事是臣還落下了什么”
不然不足以說明,為何太子殿下盯著他的眼神這么可怕。
康煦帝的眼神隨之投來,太子不情不愿地說道“沒有。”
賈珠眨了眨眼,假裝此事跟自己沒關系。
早在康煦帝帶著太醫來之前,太子就有預感,他將要“康復”了。其實他根本就沒什么毛病,只是半夜不能受到刺激不然就有可能會攻擊人。
這叫毓慶宮內的宮人都不能留在殿內伺候,只能用古法安裝了一個提醒的鈴鐺,只要太子在床頭扯一扯流蘇穗兒,就會提醒在一墻之隔的宮人。
既然太子本來沒什么病,康煦帝想叫允礽休養,便只為了他這夜間的小問題。不過太醫已在一二日前說過,殿下這個問題不是一時一時就能康復的,所以,那會允礽就有預感,或許再過些時日,他就不能再繼續躺下去。
允礽抱著賈珠哀嚎,嗚嗚著要阿珠陪他。
賈珠幽幽地說道“這也是好事一樁。”
不如說,他一邊擔心著允礽這個小毛病,一邊也苦惱著每夜的陪睡。
賈珠睡在允礽的身旁,倒是沒受到什么傷害,只除了偶爾會被太子殿下的夢魘驚醒外,并無其他的問題。
可,太子殿下雖不會傷害賈珠,卻總會用另外一種辦法襲擊他。
賈珠已經有些受夠了每日起來,要么面對自己胸口濕漉漉,要么是胳膊受苦的可憐樣子了。
殿下真真是變成了一個咬人怪
賈珠氣惱,但賈珠沒辦法。
心軟。
心軟是大忌。
賈珠決定回去后,就將這句話狠狠抄寫上百遍,然后貼遍書房上下,好叫自己漲漲記性,萬不可再被允礽輕易被哄騙了去。
這廂賈珠痛定思痛,自然不會把清晨的對話說出來,而那頭,允礽更不可能為了留下賈珠,而引起阿瑪的懷疑。
允礽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軟倒在床上,“阿瑪,毓慶宮那些人什么時候能回來”
康煦帝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只惦記著那些不盡心盡力的奴才,新的不合適嗎”
太子不滿地爬起來,揪著康煦帝的袖子,“我不管,阿瑪是答應過我的。”
“說不得,只是你幻聽。”
太子露出一番匪夷所思的表情,震驚地看向康煦帝身后的顧問行。
顧太監做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攤開手,笑吟吟地看著太子殿下。
“新來的孤不喜歡,若是阿瑪執意要留下他們,那保成只能去慈仁宮住了。”允礽唉聲嘆息地搖著小腦袋,“太皇太后的身體不適,我便不去叨擾。但祖母仁善,肯定是愿意接納保成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適時露出一副被欺負了的可憐模樣,叫康煦帝看了眉頭直抽抽。
康煦帝苦口婆心地說道“保成啊,你是一十三歲,不是三歲了。”
允礽換做一張嚴肅的小臉,冷冰冰地說道“好的,阿瑪,孤晚些時候去慈仁宮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