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茫茫然,不知太子說的是何物。
大皇子昨日來時,賈珠已是不在。
他被慈仁宮的人請了過去,前腳剛走沒多久。
大皇子登門時,還提著一套文房四寶,說是要給太子殿下探望的禮物且不說這禮物不合時宜,就說這是大皇子送來的,便帶了幾分好笑。
大皇子可是與這些半點都不沾邊的。
允禔登門時,允礽正在殿內無聊地叫人踢
蹴鞠,那小球就在殿內亂飛,也不怕砸到什么東西。
好吧,允禔看著那些太監欲哭無淚的表情,顯然他們是害怕的。
可太子爺有令,他們也不得不從。
故而,在聽聞大皇子來時,他們一個兩個看著允禔的表情,就好似在看什么天神降臨。
允礽坐在軟塌上,手指正把玩著一顆渾圓的東珠。
東珠甚是難得,在太子指尖的這一顆碩大飽滿,渾圓可愛,著實是東珠中的珍品。可是這般,落在太子的手中,也不過是個把玩的物件。
允礽興趣淡淡,顯然對眼前的蹴鞠鬧劇并不感興趣,只是刻意為難這些宮人,叫他們臉上露出害怕擔憂的表情。
他不喜歡這些新人,自也不在意他們死活。
允禔撇了撇嘴,非常草率地給太子行了禮,還沒等允礽叫起,就自顧自地在太子的身邊坐下。
那幾個太監險些要叫出聲來,但見太子什么話都不說,這才勉強將聲音囫圇吞下,抱著滾落的蹴鞠悄然退去。
太子果然沒對允禔這般妄為生氣,盡管這宮中規矩刻薄,可這幾年太子并不與兄弟們計較這些規矩。從前四五六七那幾個小的跪在他面前就跟個粉團一樣,跪都跪不利索。到現在長大了些,那些小的又來了,太子只要看到他們軟綿綿的小身子就頭疼,遠遠就叫起了。
不過如允禔這般沒被人叫起,沒被賜座,就自己坐下的,還是少有。
如果是毓慶宮從前的那些宮人,就不會為此感到詫異。
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頗有些歡喜冤家,吵吵鬧鬧乃是尋常,雖時有針鋒相對,但也并非不關心彼此,是一對有些別扭的兄弟。
允禔不喜歡拐彎抹角,坐下來便單刀直入,“保成,你與阿珠和好了嗎”
允礽把玩著手里的東珠,就想丟到大哥身上,“你問的什么胡話”
這都是幾日前的事情,過去三四日才上門來問是不是和好了,要是真的還在吵鬧中,他怎可能給大皇子登門的機會,早叫人給打出去了允礽可一點都沒忘記幾日前大哥的攛掇。
真的要有個什么,這個時辰來,黃花菜都涼了。
允禔當然知道,所以他是故意的。
在假惺惺地問完一句話后,允禔立刻緊接著跟上一句,“你可知道,早幾年,阿珠的名聲可不怎么好。”
允礽厭倦了那顆東珠,隨手丟到了軟塌內側,他坐起身來,一只手搭在膝蓋上,懶洋洋地說道“然后呢”
對賈珠口出不遜的人自然沒有,但瞧不起賈珠的,自然也有幾個。
榮國府因著賈珠的緣故重新進入京城權貴的眼里,在重新開始展開交際時,最先接納他們的是北靜王府。
北靜王府祖上和賈家有過來往,現任的小北靜王也曾去過幾回賈府,這從來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有了北靜王撐腰,再加上賈家的姻親王家在朝中也算是得勢,這本也是順風順水,不會再起波瀾的事情。
偏生有幾個不長眼的,如格圖肯那樣的權貴出身,自詡甚高,瞧不起賈府這樣的破落戶。如只是這般,倒也沒什么,這本就是要往上走的必經之路。
奈何,他們言辭中還波及到了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