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言辭平淡,將他們給撅了過去。
他不是多么愛惹事的人,只要尋常無人惹他,賈珠就是再安靜不過的。
可是太子知道此事后,卻是不依不饒。
半個月后,那些曾經在賈珠面前出言不遜的公子哥們一個個要么折了腿,要么摔了馬,最嚴重的那個人怕是得在床上躺個好幾年才能爬起來。
這件事,太子做得還算是隱秘,最起碼,不是連著犯下的。
故而,賈珠雖知道那些人的下
場,只覺得是他們應得的,卻沒想過,這其中卻是與太子有關。因為賈珠并不怎么出入宴席,也少有關注那些來往的人。
而關注的秦少尚卻是恨極那些人,根本不在賈珠的面前太多嘀咕他們。
太子樂得如此,他可不想聽阿珠念叨。
可是賈珠有所不知,大皇子卻是有所感覺,不只是他,就連那些接連出事的人家,都隱約猜得出來是太子殿下動的手。
自此后,這些人就在賈珠的面前夾著尾巴做人,縱然有再多的心思,也從來都不曾在賈珠的面前顯露出來。
大皇子從這件事切入,提及賈珠從前的名聲,太子未必不知道他是為何而來,可仍舊是懶洋洋地丟出“然后呢”這幾個字。
允禔皺眉,“阿珠在你身邊七八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縱你將來不喜了他,也莫要糟蹋他。實在不行,就將他送到我那處,不在你面前礙你眼睛行了吧。”
太子用腳尖去勾著剛才那顆丟在一邊的東珠。
太子決定要把這顆東珠惡狠狠地砸在大哥的腦門上。
“孤何時說過要送走阿珠”他的聲音冷下來。
允禔絲毫不相讓,“那你近來這奇怪的態度是為何”不管誰試探阿珠,還是故意欺負阿珠,都叫大皇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從前允礽是最護著賈珠的,那日的話,允禔怎么都覺得不太對勁。
允礽將東珠重新扒拉了回來,砸人的動作卻是緩了下來,狐疑地說道“真的很奇怪會叫太皇太后,阿瑪都在意的奇怪”
“和他們兩位有何干系”允禔茫然地反問,“當然不會,我說的是你對阿珠的態度,我還以為”
大皇子搔了搔臉,“我還以為你對賈珠的喜歡不再。”
太子冷冰冰地接了下去,“然后大哥就想來挖孤的墻角。”
大皇子咧了咧嘴,“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你從前總是愛在我面前炫耀阿珠有多好,我真惦記上了你又生氣。倒也不是一定要挖去我身旁,只你那性格,如果真的厭棄了阿珠,那還不如叫阿珠早早離開你眼前。”
“絕無可能。”允礽斷然,“孤的東西,孤的人,縱是毀了,死了,也絕不可能拱手讓出去。”
允禔微微瞇起眼,“你這惱人的地盤占有欲阿珠是人,不是器物。”
“那你何必登門來與孤討要”太子的聲音好似蘊含著冬日不化的冰雪,“難道你是想與孤說,你其實只是為了阿珠來試探孤的”
允禔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自然是為了賈珠好。
或許是賈珠在太子的身邊太多年了,所以也叫從前的人忘記了,那些曾經得了太子喜歡,后來又不叫他喜歡的那些東西器物,到底落得了什么下場。
正如太子所言,不是毀掉了,便是被藏在匣盒深處,誰也不曾再見過一眼。
東西是如此,人也是這樣。
毓慶宮內太監宮女總是竭盡全力地討他的歡心,有些時候,太子也的確會特別喜愛誰,點名叫人來陪伴。有些人會以為自己飛上墻頭,成為太子殿下的心頭好。在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后,太子又一朝厭棄了他她,再不曾看他她一眼,卻不許叫人挪出去,必須呆在毓慶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