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大皇子來說,太子分明是個心狠的。
他喜歡時自然是什么都好,不喜歡的時候,也便棄之如履。
偏生對自己曾看過幾眼的人都有著某種地盤的扒拉欲,沒看到之前太子都曾經為了毓慶宮的人和康煦帝起了爭執,便足以說明這點。
那阿珠呢
賈珠是特例。
是這么多中唯一到今日,都叫太子在意喜歡的人。
允禔甚至能掰
著手指算出來,有了阿珠在太子身邊后,太子那惡趣味的脾氣,那臭臭的性格,到底有了多少改進。
而這樣品性高潔,低調沉穩的賈珠,若是有朝一日成為那些人的下場,允禔的確是于心不忍。
另一方面
好吧,另一方面,也純粹是出于允禔對賈珠的興趣。
這些與太子玩得還算不錯的皇子們都曾見過太子和賈珠的相處,允禔當真無比好奇,賈珠究竟是怎么馴服了太子那臭脾氣,甚至于,他對賈珠這個人的興趣,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允礽才引起,繼而關注到他這個人本身。
賈珠很有趣。
這么多年進出宮闈,還能這般純粹干凈的人,都是少有。
允禔和賈珠相處的時候很舒服,為了這個,允禔都不介意在賈珠落難的時候撈他一把。要是太子那會還發瘋,大不了他將賈珠送出京城便是。
不過這樣的盤算,就不能在太子面前顯露了。
可太子似是敏銳地意識到大皇子在打什么壞主意,他坐正了身子,小臉上布滿寒霜,“允禔,孤再說一次,不要打賈珠的主意。他是孤的。也只可能是孤的伴讀。縱然是你要碰他,孤也絕不會留情。”太子擰著眉,小臉是白的,白到有些森冷的臉上,逡巡在允禔身上的視線如同尖鉤,好似要在他身上撕下來無數的肉塊。
允礽并不是真的變了。
他只是將那些兇殘的本性不自覺藏在了血肉骨髓里,從不曾遠去。
允禔的臉皮抽動了一下,皺著眉,他不至于被太子剛才的話嚇到。可這心口瘋狂跳動起來,卻是他無法控制的本能反應,似乎甚是在此時此刻,他感覺到了某種極致的危險。
他不知,是殺意。
是允礽隱而不發的殺意。
允禔覺得有哪里不對,撓了撓自己的后脖頸,這才發現他們的話題已經偏了。明明他在這之前,想說的不是這些來著。
允禔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
他特地弄這一出,又來毓慶宮,一則的確是想撈賈珠一把,二嘛,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
“本皇子來這,的確是為了提醒你與阿珠的事,不管你們怎么折騰,都最好不要鬧出什么大事。”允禔匆匆說完,“你是知道的,你待阿珠與別個不同,是真真將他當做朋友,可是后宮,有些人卻并非這么認為。
“倘若叫他們以為賈珠恃寵而驕,與你置氣,會鬧出來什么事,保成,你心中清楚。”
太子心中有幾許厭煩,卻知道允禔說得不錯。
這宮中秘密是傳播最快的存在。
他心中暴躁,面上卻是不顯,以手撐著額頭,緩緩說道“大哥說了這般多,是為了展現你的能耐,還是要賣孤個人情來提點孤說吧,你不只是為了這個而來吧”
允禔一聽太子到現在還自稱孤,就知道他的心中不痛快。
但他得了允礽這話,還是腆著肚子說道“保成是最懂我的。”他完全忽視了允礽聽到這話后作出來的要嘔吐的模樣,真是可惱,這臭小子哪怕做出來這般行徑還是顯得優雅灑脫“你快教教我,你是怎么叫阿瑪打消給你賜婚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