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有些困頓,低頭與賈璉說了幾句,吩咐郎秋要緊跟著賈璉后,自己偷溜出來吹風。
宴上的熱意,叫賈珠的臉色微紅,直到了外頭被清風吹拂,這才好了些。他捂著頭,往僻靜的角落處走了走,等站定后,才長長吐了口氣。
賈珠沒想多待,舒服了些便打算轉身回去,卻不曾想,轉頭他就對上一個熟悉的人影。
正巧經過的朔方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怎會這般巧”
賈珠的臉上也浮現了一個微笑,“我原本還想,來此不知可會遇到先生,想來這便是緣分。”
朔方先生是北靜王幕僚,這種宴席他們能參與,但一般也靠不了太前。北靜王府這么大,賈珠想要與朔方先生遇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朔方先生饒有趣味地說道“這畢竟是我的主家,倘若是我使人來尋你的蹤跡,故意與你碰上,也是說不定的事。”
賈珠大笑,“先生若是有事尋我,學生必定飛奔趕到,又何必如此麻煩”
這幾年,朔方先生在北靜王府中,賈珠與他偶爾有書信往來,倒是很少提及到別的,都是學問上的事。
朔方先生在王府中并不如他所說的那般不受看重,最起碼,他甚至知道半個時辰前,余國柱之孫余慶蘭等人對他的為難。
朔方先生輕輕地說道“余國柱和湯斌有舊怨。”
賈珠微訝,這是他不曾知道的事。
“湯斌在外為官時,余國柱曾與他起過齟齬,從此后,他們兩人就有了舊怨。余國柱曾不遺余力地打壓湯斌,但自從湯斌成為太子師傅后,抬頭不見低頭見,太子又算得上敬重湯斌,余國柱這才收斂了不少。”
可賈珠頻繁出入湯斌府上,這是眾人皆知的。
湯斌喜歡賈珠,也時常指點他。
閑暇時,賈珠也偶會去府上拜訪,與老先生說話。
既有這份前因,余慶蘭會不喜歡他,也是正常。
賈珠頷首,將此事記下。
北靜王匆匆出去迎接的人,是他從來都沒想過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太子允礽。
太子染病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前朝。康煦帝為此動怒,甚至處理了毓慶宮幾個宮人的事,也并非隱秘,直到昨日,方才傳出太子大好的消息。
北靜王雖然不太參與朝政,可對這些事情還是心中有數。
眼下,這位太子殿下卻突然出現在了賈府中,的確是叫北靜王心中打鼓。
“太子殿下。”
北靜王恭敬地行了大禮。
太子穿著一身淡黃色的服飾,頭戴冠帽,面若桃李,俊秀的臉龐上帶著懶散的笑意,那一身雍容華貴壓得北靜王不敢抬頭。
他們這幾個王算得上是皇室的旁支,但也沒掌有什么實權,向來是遠離朝政,一心安享富貴。
越是低調,才越容易在皇帝的手底下過活。故如忠順王府那樣囂張的,還是少數。
北靜王府與忠順王府不太相同,一貫是避開紛爭,行事也周到溫和,故而太子的態度也尚可,親自將北靜王給扶了起來。
北靜王謙卑地說道“太子殿下駕臨,當真是叫府上蓬蓽生輝,小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太子淡笑“孤不過是想起今日乃是老王妃的壽辰,身為晚輩,自當前來賀壽。北靜王不必多禮,權當孤是個尋常人罷。”
這個北靜王喜好養士,各種享有清譽的名士都可以歸于他的幕下。其名聲在朝中還算是不錯,但他有這樣的愛好,便容易叫君上起疑。
故在兩年前,北靜王犯下幾回錯事,主動把把柄交到康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