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見大皇子這話說得斷斷續續,不由得追問,“大皇子到底想說什么”
允禔喜歡直來直往,見賈珠真的不知道,就坦白地說道“前頭朝事上,太子因為賑災一事,與不少人起了沖突,重新啟用了索額圖派系的官員。阿瑪也縱容著太子如此,不少人覺得,太子此舉是任人唯親,也有些人瞧著這件事以為有了機會,正一門心思想要鉆營。
“可太子的年紀還不到真正參政的時候,外臣未必能接觸到東宮,于是不少人看上了太子身旁的伴讀,你也是其中之一。”
不,應當說,賈珠是他們看中最合適的人選。
要大皇子說,這聽起來像是想找人吹枕邊風,的確是有點可笑。
尤其是這風聲能傳出來,究竟有幾分故意
哼,阿瑪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罷
允禔知道此事時,且不說朝事上的事,他本以為賈珠這段時日會不堪其擾,正打算問過他的感受,卻沒想到,賈珠連此事都不知道。
賈珠慢吞吞地說道“你要說索額圖的事,我倒是知道一點,格圖肯與我說過,但后者,我一概不知。”
說到底,太子殿下啟用的那個人,乃是索額圖派系的官員都頭疼的臭石頭,又冷又硬,要是真的遇上事,說不定連自己人也可以扯下馬。
但這樣的人,來賑災做事,是再好不過。
賈珠并不覺得太子這么做有錯。
他微瞇著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未必沒人推波助瀾,是為了抹黑太子的聲譽。”
“你要這么說,倒也是沒錯。”允禔的聲音淡淡,“可他既然選擇這么做,合該承擔這樣的后果。不過,他對阿珠倒是呵護得很,倒叫你一點事都沒沾上。”
“此事,本就與阿珠沒關系。”
允礽的聲音冷不丁從他們身后響起,“倒是大哥的廢話可真多,特特來阿珠面前說這些,難道是覺得皮太癢了”
允禔回頭看了一眼,意識到太子的手指正危險地摩挲著腰間的長鞭。他嘿嘿傻笑,往后面倒退了兩步,伸長脖子將停留在兩步開外的允祉和允祺扯了進來。
“你們兩個,不是有話要和阿珠說嗎”
允祉大哥這個壞東西
允禔用眼神沉痛地回應死道友不死貧道
允祺沒發現這兩個兄長的眼神交流,見大哥這般說,就噠噠噠地跑過來,啪嘰摔在床鋪旁,囁嚅著說道“珠大鍋,是允祺搓啦”
那一腳是他踹出去的。
他還使出了吃奶的勁頭。
“和鍋沒有關系,都是我一個人的搓”
五皇子的口音時至今日還是有些濃重,可在近來和四皇子廝混呸,湊在一起玩鬧后,到底是給掰回來一些,大家伙還能勉強聽清楚他到底是在說什么,就是有些字詞還是不太準確。
允祉微愣,冷著臉往前走了兩步,“允祺,你說的什么胡話。你哥難道還需要你來承擔責任”他看向賈珠,有些硬邦邦地說道“賈珠,是我沒看好,這才叫你受了傷。待會本皇子會叫宮里頭的人送來賠禮,連帶著小五的那份一起。”
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允祺要說話的嘴巴。
這宮里允祉排行老,也算是眾皇子里面歲數大的,要是這會真的叫允祺代替他道歉,還將所有責任全部都攔下來,叫他以后的臉面往哪里擱啊
允礽皺眉,似是對允祉的態度不太滿意。
賈珠下意識攥住了太子的袖子,微微晃動了兩下,太子便輕輕哼了一聲,到底是不說話。
將此事掀開后,自覺丟臉的皇子迅速地抱著五皇子離開了,徒留下旁觀了一切的大皇子朝著賈珠擠眉弄眼,“阿珠,你不是說你勸說是沒用的嗎那方才又是怎么回事”
賈珠淡定地說道“太子殿下喜歡兄友弟恭,喜歡兄弟手足,自然不會過分苛責。”
允禔做出一個嘔吐的動作,捂著嘴巴蒼白著說道,“一想到阿珠方才的話,我就感覺一股惡心感從胃部升起來”
太子陰測測地盯著裝模作樣的允禔,猛地抽出了腰間的長鞭,啪一聲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