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賈珠已經能夠明顯地分辨出哪個是自己的夢,哪個是屬于允礽的夢。
如果是他自己的夢,賈珠不會有太多的自我意識。可進入保成的夢,他便會有一種“我醒著”的感覺。
他站在一處看起來宛如塞外之地,帳篷林立,各種嘈雜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這些紛至沓來的視覺影響,讓賈珠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這是哪里。
耳邊是慘叫的聲音。
賈珠下意識看了過去,正看到一個貌美的女子被士兵粗暴地拖著頭發往外走,士兵一邊走還一邊罵,“如你這般都想要引誘太子殿下,當真是不要命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瞧瞧這里都是些什么尊貴主子”他將女人拖到空曠的地方,非常利索地手起刀落,了斷了她的脖子。
來往巡邏的士兵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
賈珠沉默了會,轉身朝著士兵來時的營帳去。
他如入無人之境地走在了帳篷內,帳內或是站著,或是坐著好幾個人,看著都不怎么認識。
“殿下,您現在殺了四王爺送給你的人,怕是四王爺知道后,會不高興。”
“不高興又如何”
聽著這勸誡,坐在上首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要是覺得不喜,可以來找孤算賬。”
座下幕僚不贊成地說道“殿下,此次是皇上特地給您的一次機會,若是這么白白地任由著溜走,那或許”
“當真是蠢。”男人俊美的臉上流淌出怪異的惡意,“怎么就看不透呢阿瑪,可從來都不吃回頭草。”
康煦帝重新把廢太子扶持上來,不過為了穩定局面。皇帝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思考更為合適的人選。可不管這個人選是誰,都不可能會是允礽。
他不過是個靶子。
座下眾人何嘗不知這是個陷阱。
只不過有時明知前方是陷阱,可是看著掛在陷阱上的誘餌,又忍不住想吃罷了。
太子慢悠悠地說道“阿瑪想攪渾這場水,讓人都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那正好,孤就送他一份大禮,足以叫他后悔的大禮。”
后悔將他釋放出來,后悔將他重新立為太子,后悔當初沒殺了他
“都已經安排妥當,貝勒府上都做足了萬全的準備。”另一個坐在下首的男人輕聲說道,“縱我們在千里之外,也定能將兩位貝勒徹底擊殺。”
“妙。”
賈珠聽到遍體發寒,之前夢中或許隱約聽了一嘴,現下真正聽到了密謀的現場,仍讓他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他的太子已經十四五歲,與夢中的男人眉目越來越相似。
賈珠只要一想到他們將來會是同一個人,便壓不住膽顫的感覺。他無法想象這巨大的變化出現在太子身上時,那到底是得經歷多少劇變,可一旦思及此
“什么人”
一聲暴喝聲起。
有過一次經驗的賈珠還以為自己被發現,卻沒想到,他們之中一個掠出去的侍衛,真的抓住了一個瘦小男人,又拖了進來。
高坐上首的男人笑吟吟地看著他,手里把玩著的茶杯轉悠來去,帶著幾分趣味,“有趣,你是誰的人”
“奴才,奴才只是在搬運的時候不小心”
“和裕,割了他的舌頭。”男人懨懨地說道,“孤聽了嫌棄。”
謊言,那就不必說了。
肉紅的舌頭掉下來,瘦小的男人疼得幾乎兩個人都壓不住他的掙扎。
“孤來問,要是對呢,就眨兩下眼,不對,就眨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