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婚事低調地舉辦了,正好是太皇太后離開一年后的月份。
他們只簡單邀請了親朋好友,但礙于女方的家世,來往的賓客還是眾多。
賈珠身為秦少尚的朋友,自然也是需要擋酒的倒霉蛋。
秦少尚高興,哪怕身邊好幾個朋友跟著攔,他還是喝了不少酒,整個人醉醺醺的。
還是賈珠看著不對勁,湊近他的耳邊。“你難道想用這樣的狀態唐突了嫂子嗎”
秦少尚立刻清醒,找了個借口去喝了醒酒湯,往后的酒水都只管往衣服上倒,能喝進去的不過是十之二三。
賈珠與其他幾個朋友就倒霉了些,為了給秦少尚擋酒都喝了不少。
其他人的酒量還算好,賈珠對自己心里有數,在來之前就吃了解酒的藥,大部分遞過來的酒都沒吃下,饒是如此,到了后半段,新郎總算可以離開時,賈珠等人送著秦少尚回去的路上,他的腦袋已經發脹得難受。
攔住了要鬧洞房的那些人,賈珠頭疼地將他們往外趕,正巧秦家大哥也趕了過來,他是久居官場,威嚴深重的。
一站在那里,那幾個起哄的秦家小子立刻做烏云散,跑得沒影了。
秦家大哥一一和他們打過招呼,又看向臉色緋紅的賈珠,“今兒時辰都不早,不然就在府上歇一歇罷,珠弟今日可是為了少尚擋了不少酒。”
熟悉賈珠的人都知道他酒量不好,秦少尚中途還一度讓賈珠去休息,免得他這弟兄先喝死了。
賈珠揉了揉額角,勉強還留有神智,無奈地笑了起來,“秦大哥,今兒是府上的大喜日子,我留在這里作甚我府上的車馬一直都在候著,不過得麻煩秦大哥找個人幫忙扶著我了,怕是有些腳軟。”他說話朗朗,沒見半分遲緩,秦家大哥這才松了口,讓身后的小廝攙扶著賈珠離開。
方才跟在秦家大哥身后、只與賈珠他們打過招呼的女子緩緩地走了上來,“這位賈公子,對二弟倒是十分之上心。”
秦少尚和賈珠的交好,是府上都知道的事。
“蕓娘,今日你也累了。”秦家大哥捉住這女子的手,輕笑了起來。他一旦笑起,便沒有方才在那群小子面前的威嚴,反倒有些爽朗,“余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我們回去罷。”
“你這避而不談,可就讓我心中打鼓,你難道是不喜歡二弟如此”蕓娘熟悉她這位夫君的脾氣,忍不住打趣。
秦家大哥無奈,“我怎敢只是賈珠與太子走得太近,往后,二弟不管做些什么,都容易打上太子的標記。”
甚至于,連帶他們這一家,也是如此。
蕓娘微蹙眉頭,“可,他們交往之時,怕是沒想這般多。”
“是,當然如此。”
他甚至從秦少尚那里聽過他們交好之初,居然是為了一口嗜甜的共同愛好,便忍俊不禁,只覺得好笑。
或是為此,他們的交往確是純粹。
然一旦涉及到朝綱,有太多太多的人不會這么想。他們可會有一肚子自己的“法子”幫忙“解釋”,總會有邏輯通順十倍百倍的說辭,每一樣都比真相更為通透。
所謂百口莫辯。
賈珠上了馬車時,已經快要撐不住,但還是與秦家的人說了幾句話,這才徹底軟倒在馬車上。
守在馬車邊的郎秋急得團團轉,立刻就爬上了馬車攙扶住賈珠,“大爺,大爺喝些醒酒湯如何”
賈珠勉強捂住自己的嘴,朝著郎秋搖頭。
只是這么個輕微的動作,卻已經叫他頭暈目眩。
“不用我方才,喝過了。”秦府肯定早就備下這些,就在途中,賈珠也曾出去吐過一回,“就是難受”
郎秋還從未見過大爺這么哼哼唧唧地說話,想笑,可是看著他這般難受,卻又笑不出來,“大爺喲,就算秦公子的婚事叫你歡喜,也不必將自己折騰成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