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得了郎秋安撫之后,到底是沒再說什么,只是有些不太痛快地喝了杯茶,就起身去做事了。
而郎秋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是也跟著起來,卻沒有出去,反而朝著屋內走了幾步,到了房門之前猶豫再三,還是大步邁了進去。
他們方才是在書房旁邊的小房子里頭說話。
如今郎秋手里面端著熱騰騰的茶,便當做,他是為了來給大爺更換茶飲的。
正在看書的青年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郎秋將手里頭的東西放在了青年的手邊,看他低頭喝了一口,這才鼓足勇氣看了一會兒賈珠的后脖頸。
沒有了。
到底是個沒多重的痕跡,如果那天不是趕巧了,郎秋也不會看到。
而過了這一兩日內,痕跡早就消失不見了。
“大爺,”方才在房門外鼓足勇氣想要說出來的話,等走到里頭看著大爺的臉,郎秋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我”
“你有話想跟我說。”賈珠替著他把未竟之語補充完整,“可你又不知道要怎么說,所以非常猶豫。”
郎秋聞言拼命點頭。
“所以,你想說什么”賈珠朝著書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說道,“縱然我知道你的為難,可若你什么都不與我說,我總無法看得出來。”
能猜得出來書童的心中有所思,那是一回事兒,要看得出來他在想什么,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郎秋結結巴巴了一回,到底是一咬牙一跺腳,便把憋在嘴邊的話給吐出來了。
“前幾日,小的偶然間在大爺的身上發現了一枚齒痕。”郎秋一旦決定要把話說出來,他就不再是那般吞吞吐吐的樣子,而是一鼓作氣就把話給說完,“那個位置正在大爺的后脖,若非特定方向,是無法看到。”
他這話說完,就低著頭,不敢去看賈珠的臉色。
大爺出事的那一天,郎秋幾乎是跟著他一路的,除了中間包扎的時候不在之外,若要問除當事人外有誰,是最清楚事情的發展便唯獨有他。
所以他也最清楚那個藥效對大爺的折磨。
在那時候,唯一一個有可能幫助賈珠的人便只有太子。
郎秋清楚記得,當時太醫并沒有進入屋子內,而是默默地守在了外面,直到太子叫人之后方才進去。
而且太醫所說的話,也與郎秋親自所看到的對不上。
太醫與他說,送進去的都是冷水,能夠撫慰賈珠藥效發作后的身體,可后來他們進入房間的時候,郎秋所看到的全都是熱水
這便說明從一開始就有人在故意模糊事情的發展。
而在場那么多人中,能有誰能指揮得動太醫院呢
唯獨太子。
這幾日幾夜,郎秋只要想到這個問題就輾轉反側,惴惴不安。
他唯恐事情真的如他想的那樣,卻又怎么都找不出更多的紕漏來反駁這個可能性。
他平時都是個非常穩重的性格,不然賈珠也不會把許多外出跑腿的事情交給他來做,可這件事畢竟事關太子殿下,而且關乎未來賈珠的前途,不論郎秋怎么重視,都是不為過的。
賈珠聽了郎秋的話,那一個瞬間,他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有些事情,如今細想來竟然是有些正常,畢竟他和太子殿下的確是過于親密。
有些時候,甚至到了賈珠麻木的程度。
不論是太子殿下那所謂的幫忙,還是現在郎秋所說的這件事。
賈珠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
郎秋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著賈珠,他有些不理解,這件在他看起來天大的事情,怎么在大爺的嘴中,卻是如此平靜。
賈珠看著郎秋,淡笑著搖頭。
“郎秋,你覺得以太子殿下這樣的身份,會做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嗎”
郎秋猶豫了片刻,那可是太子可,他親眼看到的東西,難道還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