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淡淡地笑,“耳聽都不一定是真,眼見也不能說是實。那日,你也看到了,太子本意是想要幫忙的。”哪怕是到這個時候,賈珠提及此事,還是有點咬牙切齒,“所以,我與他之間是有過一番掙扎的,許是你將指痕看錯了。”
那只是一剎那的錯神,郎秋也無法確保自己真的能看得清楚。
可不得不說,郎秋這惴惴不安的心思,的確是因著賈珠的勸慰而安心了不少。他有些尷尬地說道,“大爺,若是這般,那可你與太子殿下,似乎有時候也”
“親密過頭了”
賈珠若有所思地說道。
郎秋搔了搔臉,有些不安地動了動,“的確是有些。”或許是太子與賈珠是一起成長的緣故,時至今日,他們也時常能看到兩人黏糊在一起的模樣,這讓他們高興的同時,也確有些難以言喻的不安。
從前,郎秋無法明確自己到底為何有這樣的想法,可由著這一次的錯認,他總算明白是為了什么。
賈珠沉默了片刻,又與郎秋說上幾句,便打發了郎秋出去,自己則是看著書桌上的茶盞出神。
過了半晌,賈珠后知后覺地摸上自己的后脖頸。
他沒看到過那里。
畢竟誰能看見自己的后脖頸
然郎秋說的話盡管沒有親眼所見,賈珠卻能猜測出幾分其實郎秋說的話,應當有極大的可能是真的。
可賈珠不能讓他成真。
最起碼,不是在這個時候,不能叫任何人直到此時此刻,賈珠冷靜的表情才流露出了少許破碎,隱約能窺見情緒。
哪怕賈珠再是遲鈍,他也知道,關系再好的朋友,都不可能幫助到這個份上。
那一日,太子的借口,雖然賈珠是被糊弄過去,可再過幾日,冷靜下來時,他總是會看出些許端倪。
將心比心,賈珠和秦少尚的關系算是不錯,某種程度上,若是賈珠要為秦少尚涉險,他也是愿意的。
可要是讓賈珠和秦少尚為了解開藥效而那賈珠必定會將秦少尚丟進任何能找到的水源里,絕對沒可能幫助他的。
朋友是朋友,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
可在太子的嘴巴里,似乎朋友這個詞,就代表著一切可以接受的親密關系。
不管是口欲期也好,肌膚相親也罷,允礽都不以為意,坦坦蕩蕩,愣是將一件本該是難以啟齒的事情,變成了理所當然。
賈珠當然羨慕太子的淡定,可也清楚,他們不能再這么下去。
如果太子只是誤會了朋友的含義,將親密關系都歸屬于其中,那賈珠自然要幫助太子理解清楚這差別。
然,要是
賈珠閉上眼,緩緩吐氣。
他甚至勾起了無奈的笑意,仿佛是在嘲諷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妄念
竟會去思考,倘若太子也喜歡他這一件事。
他自是值得被人喜歡。
賈珠從不自艾自憐,只是殿下越是坦蕩,存在的可能性便越少,不是嗎
“無恥之徒啊”
大皇子忍不住唾
棄了一聲,看著眼前吊兒郎當的太子,忍不住再罵了一句,“保成,你的臉皮這般厚,可有心虛過怎能一直這般坦蕩”
此時此刻,大皇子正在毓慶宮內瘋狂地唾棄太子。
太子懶洋洋地說道“你夠了啊,大哥,我可是讓你了一刻鐘,你要是再繼續說下去,我這做弟弟的,可就有些忍不住了哈。”
允禔看起來絲毫沒把太子的告誡放在心上,背著手在宮殿內來回踱步,“怎么明明這事情是我們一起犯下的,言官只彈劾我,卻不敢彈劾你”
太子歪著腦袋,笑嘻嘻地說道“許是因為孤更加討人喜歡”
大皇子沒好氣地白了眼太子殿下,假裝惱怒地說道“就你這臭脾氣,能有人喜歡你,都是上天恩賜”
“阿珠就很喜歡我。”太子殿下甜滋滋地說道,那說話的口吻嚇得允禔一個哆嗦,差點沒將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顫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