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妃嬪安慰了起來,只是在這哭聲不斷的承乾宮內,這些略有干巴的語句,到底也染上凄涼的氣氛。
康煦帝背著手出了宮門,站在外頭望著天,眾人知道皇帝的心情不怎么好,便也不敢跟著上前,只在遠處看著。
啪嗒
輕微的腳步聲,康煦帝頭也不回地說道“保成,這時候出來,可不明智。”
太子平靜地說道“禛兒哭暈了過去。我是出來傳太醫,順便來看看阿瑪如何,阿瑪可莫要與禛兒一樣。”
康熙帝低低笑出聲來,“保成這是埋汰朕呢”
若是有人靠近,定要覺得驚奇,皇帝何以還能笑得出來
太子不緊不慢地說道“阿瑪,這可不是我逗你笑的。”
皇帝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她是不錯,有她在,后宮會更安穩些。只可惜”對于皇后的去世,康煦帝當然是惋惜的。
他對于身邊陪伴多年的人,總歸有幾分隱忍與縱容。
只是皇后千不該,萬不該,動了不能動的念頭。
皇后早該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早晚能夠走到皇后的位置上。可也偏偏是她的身份地位,康煦帝是不可能讓她再有皇子的。
一個允禛,已是足夠。
再想更進一步,便是妄念。
佟家,止步于此,康煦帝或許還會手下留情,可有些時候,不敲打一番,總歸是不成的。
康煦帝看了眼太子殿下,平靜地說道“就是太狠了些。”
“狠”太子有些困惑地歪著腦袋,“阿瑪,尾大不掉,這是您教會保成的。”
一擊必中,不留后患。
需斬草除根矣。
太子和四皇子的關系深厚,除卻與大皇子相愛相殺的外,便屬允禛與他最是要好。可太子在動手時,可絲毫都沒想過要為了允禛手下留情。
這,很好。
康煦帝似笑非笑地說道“當然。”
皇帝很滿意。
皇后去世,眾位官宦女眷都要入宮祭拜,就連殿試,也為此推移了少許,為了皇后的奠儀讓道。
賈府上,有身份浩命的女眷都不得不早出晚歸,每日回來,都累得困頓。
好在這是春日,不比冬日難捱。
賈珠去探望王夫人時,恰好聽到她在說起四皇子的事。
王夫人道“四皇子是個純孝的孩子,每日都在靈前跪著,那單薄的模樣,瞧著可有幾分可憐。”她嘆息著說道,周瑞家的正坐在腳蹬上,給她捏著腳。
賈珠微蹙眉頭,“四皇子哭得很厲害”
王夫人“誰哭得不厲害”
她一邊說著,一邊摸著自己的眼角,對周瑞家的說道,“再準備兩條帕子,就跟之前一般,沾點蒜汁水。”
迎著賈珠有些震驚的眼神,王夫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無奈地說道“在那種場合,若是不哭出來,便會引人注目。前幾年,太皇太后賓天的時候,有位夫人沒哭出聲,被皇上發作,連夫君都丟了官位。”
賈珠喃喃說道“不過禛兒該是真的傷心了。”
王夫人有些敏銳地意識到賈珠的稱呼有些不同,看了他一眼,才緩緩說道“皇后是他的母親,四
皇子難過也是正常。”
賈珠抿著嘴角,“眼下皇后去世,四皇子先前的養母是皇后,其他的妃嬪怕是不能養著他,這最合適的方式,便是將四皇子送回德妃娘娘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