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余國柱慢慢地說道“那一次大皇子府上宴請賓客,本沒有你的事,你卻找了北靜王帶你進去,那時候,我記得,是賈府上的賈珠出了事故你還記得吧”
余慶蘭的臉色微變,一下子沉默下來。
余國柱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卻還是不疾不徐地說道“昨日,我命人去查王家那個王仁,你可知他出了什么問題”
“什么問題”
哪怕余慶蘭打定主意要閉嘴,卻還是不由得問道。
余國柱悲哀地搖頭,“他被人廢了,王子騰府上,這親近的幾支就只有這么一個獨苗苗,他被廢了,就意味著斷子絕孫。”
余慶蘭的臉色煞白,額頭忍不住沁出了汗水。
“我原本以為,你爹去世,只是個意外。可是,沒想到卻是你這個不肖子孫,連累了他。”余國柱蒼老的聲音里滿是悲痛,“你到現在還是不肯說,你和那王仁,在大皇子府上,究竟做了什么嗎”
其實不必再問,余國柱已經能猜到個七八成,可他還是執意要問。
余慶蘭的嘴巴顫抖了幾下,囁嚅著說道“我我們只是想叫他出丑,讓他名聲掃地而已,可我們真的沒安排人在小樓啊我們只是想讓他在宴會上難以自制,露出丑陋的一面而已”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最終到底是怎么和柯爾坤家扯上關系的。
余國柱聽著余慶蘭的話,背在身后的手顫抖起來。
是了,除了賈府外,被卷入其中的還有柯爾坤家的庶女而出了這樣的一樁事,連帶著索額圖一脈的女孩子都名譽受損。
雖然他們的家世在,想要求娶的人還是前赴后繼,到底有人在乎這個,總有些流言蜚語。
若是連著他家,都曉得這隱秘,記恨上余家的話
余國柱當機立斷,將離京的時間提前。
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天,相送的十里亭毫無一人,只在他們車隊啟程時,有個不起眼的小廝悄悄地給余國柱送了份書信。
余國柱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頭發已經悉數花白,人也衰老了不少。
他打開那份書信。
上頭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納蘭明珠。
余國柱盯著這份書信看了許久,臉上難掩痛苦之色。佟家和索額圖的爭斗,卻連累他們至此不,還要加上那個愚蠢的孫兒
若非他心生邪念,縱是有千般手段,也不會首選他們
余國柱將書信撕碎,丟到了水杯里滑開。
朝中皇子還未有人雙十,這暗地里的爭斗卻已經至此,這可當真是兇煞至極。余國柱的眼神看向身后,那一輛馬車,正躺著他那個好孫兒。
哈,該活的出事了,不該活著的卻還在。
這可真是不公。
余國柱的臉色愈發難看,緊握著拳頭。
王夫人收到消息,匆匆趕往王府時,正是殿試這天,盡管賈珠參加考試本是要緊,王夫人正是緊張的時候,可是王仁出事,她這個做長輩的,卻也不能完全不顧。
于是,她在與賈母說過后,便連忙趕往了王府。
方進門時,正巧看到一位大夫被請了出去。
光是看著那個大夫與管家的表情,王夫人便也跟著心中一沉,忍不住也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