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爺而言,這么多條路,怎就偏偏選了這么一條艱難的途徑
郎秋將賈珠送回小院,命人準備熱水,又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后,這才守在外頭坐著。
賈珠原是讓他去泡泡腳,可郎秋沒什么心情,就還是守著大爺。正巧許暢從外
頭走來,眼瞅著郎秋在這,總算松了口氣。
“大爺這是去了哪方才老祖宗和太太都打發人來問過,你們若是再不回來,府上都要派人出去找了。”
郎秋懨懨地說道“大爺出去時,都帶了那么多人,怎可能會不見”
許暢挑眉,走到郎秋的跟前半蹲下,驚訝地說道“你的心情不好”
他們朝夕相處,對彼此熟悉萬分。
郎秋現在看著,便是一臉愁色。
郎秋看著什么都不知道的許暢,只覺得無知是福啊。如果現在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也能跟許暢這么無所謂。
他幽幽地說道“我只是在擔心大爺的身體。”
許暢狐疑地看他,“真的就是為了這個我怎么覺得,近來大爺外出時,總是帶著你。”
郎秋心口一跳。
賈珠從前外出,帶許暢還是郎秋,都有些隨性。想到誰就點誰,這兩者的次數大抵是差不多的。
許是近來郎秋知道了太子和賈珠的干系,賈珠外出時,便更經常會叫郎秋。
這對賈珠而言并無差別,可是底下做事的人,就會細心發現其中的不同。
郎秋盡可能平靜地說道“我怎么知道,許是我說話更好聽,做事更敏捷,所以大爺更喜歡我”他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許暢一巴掌拍在郎秋的后背上,沒好氣地說道“就得意罷。不說這個了,你可知自從府上知道大爺的身體后,原本在談的婚約,好似就被壓下了。”他說到后半段話時,聲音就變得低了些。
郎秋驚訝地看向許暢,“還有這事”
許暢勾起嘴,“誰讓你最近總是在外跑,肯定也沒回你父母家罷”
許暢和郎秋都是家生子,他們往上幾代人都是在賈府內做下人,雖不比賴家那些得勢,可也總歸有些人脈,消息靈通些。
郎秋摸了摸鼻子,他最近的確是沒怎么回去過。
許暢的聲音壓得更低,“我瞧著,老爺原本是瞧中了一個戶部侍郎的姑娘家,老祖宗看上的沒說是誰,但那兩家原本都有意,可是近來都停了動靜。”
郎秋聽著許暢的話,若有所思,“這事,說不成,那也正常。你瞧著咱大爺這樣的秉性,如果自己的身體不好,怎可能會愿意禍害其他家的姑娘”
許暢拍著大腿說道“要怪,也得怪之前家里太激動,請了太多的大夫。縱是封了口,可這般數量,再加上這頻率,心細的人家,可不就是猜出來了”
郎秋斜睨了眼許暢,“你這話就有些奇怪了,難道還打算要瞞著這事娶妻不成”
“郎秋,你這話說得,那難道大爺就不娶妻了嗎這身體不好是可以調養的,可要是一直不娶,這對大爺的名聲可不好。”許暢低聲說道,“再說了,大爺的相貌人品,無一不佳,怎就”
“倒是多謝你的贊譽。”
一道微涼的聲音,從悄然打開的門內傳來,賈珠站在里頭,悠悠地說道,“不過不必了。”
許暢和郎秋眼見賈珠出來,兩人連忙站起身,尤其是許暢低下頭來。
他似乎隱約感覺到了大爺心中的不高興,可一時間,許暢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賈珠方才只聽到他們的后半段話,也知道許暢說的話,的確是世人所以為的常態。
縱然賈珠這面上的身體看著不怎么樣,可還是有許多如他這樣的人家,仍然是會娶妻,甚至瞞著,將這罪名怪罪到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