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干巴巴地說道:“太子殿下八九歲時,約莫比現在還懂事。”
他看了眼門外的玉柱兒,補充著說道:“最起碼,那時候的太子殿下能自己吃藥。”
康煦帝狐疑地看了眼太子,只瞧允礽淡定地站起來,淡定地在軟塌坐下,“阿瑪,你瞧著我做什么”
“瞧那個不愿意吃藥的人,在哪里。”
允礽微笑:“自然是不在這里,玉柱兒。”
門外的玉柱兒被太子這么一叫,當即連后背都發寒,忙不迭地應道:“奴才在。”
“今日的湯藥在何處,怎么還不送來”
玉柱兒機靈地說道:“剛才來時的路上不小心翻倒了,已經著人再去煮一副。”
太子淡定地朝著康煦帝頷首。
康煦帝:“”
他讓賈珠一起坐下,而后才說道:“保成,你和阿珠兩人都休養得差不多,今日,阿珠就可以出宮回府去了。”
太子眨了眨眼,“阿瑪已經處置好了”
康煦帝淡笑:“大差不差。”
這天家父子兩人交談間,卻是彌漫著不可見的殺氣。
賈珠安靜地聽著。
在太子和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康煦帝當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天牢內關押著的那些人都已經被審問得差不多,被榨出來的線索雖不多,卻已經足夠讓此事有了更多的苗頭。
太子冷冷地說道:“可一不可再,既有了這個開頭,便得打得他們不敢再有。”
康煦帝:“那是自然。”
他斜睨了眼太子,笑了笑。
“保成,朕想,此事,你定還是愿意自己來辦。”
太子揚眉,露出了少許笑意。
只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真正的微笑。
賈珠在午后就離開了皇宮,回到了賈府。
府上的人直到賈珠回來時,才知道這個消息,一時間,榮寧兩府都收到了消息。待賈珠到榮慶堂的時候,一大家子都在那里,熱鬧得賈珠都有些茫然。
這在賈家,似乎已經成了某種慣例。
賈珠已經不是第一回出事。
往往出事時,最先收到消息的也不會是賈府,而是太子或是皇上,而后,賈珠就會被留在皇宮里養傷。
這么多年來,雖然他們知道賈珠出事過好幾次,可往往都沒有見識過賈珠出事時的模樣,只能等到他好轉出宮。
這一次,也是如此。
卻比以往還要驚心動魄。
畢竟沒有哪一次,是能和刺殺牽扯上干系的。
賈珠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明眼人都會聯想到太子重傷,可不得是誰都找上門來
賈珠被兄弟姐妹們圍著,幾乎都沒能插得上話,耳邊全是他們的問候。
賈母任由著賈珠深陷在那其中,過了好一會,這才將他給救出來。
賈母將這些小的都趕出去,只余下榮寧兩府的主事人。賈珠看到連東府的賈珍都在,就知道此事的確是擾得兩府心緒不寧,心中到底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