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賈母發問,賈珠便徑直說道:“太子殿下已經沒事了。”
這是最要緊之事。
賈母聽到賈珠這么說后,呼吸微微停頓,片刻后,緩緩放松說道,“甚好。”
康煦帝將太子的消息封鎖得很緊,除了那一次早朝,后宮曾有傳聞太子醒來,令得康煦帝立刻丟下朝會,直接去了東宮。可后來,再沒有太子的消息,這無疑讓文武百官心中惴惴不安。
康煦帝這些天仍是低氣壓,京城的嚴打也還在繼續,這無疑是一個信號。
不少人認為,這定是太子還未好轉。
賈珠:“我回來時,車馬都是稍稍偽裝過,皇上的意思是,令我暫時在府內待著,莫要外出。”
賈政緩緩說道:“難道皇上的意思,是打算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這一步,在我還在皇宮內時,應當已經做好了。”賈珠輕聲說道,“如今待的是,甕中捉鱉的時機。”
賈母挑眉,只覺得賈珠說的話,似乎另有深意,“珠兒,你的意思是”
“我們府上,或許也有內奸。”
“什么”
幾道聲音從四處響起,皆是不同的人。
“這是何意”賈母沉聲問道。
“朔方先生跑了。”賈珠有些疲倦地說道,“他在出事前,曾經去過縣衙,當時我覺得他言行舉止似乎有些奇怪,就順帶提了一提,豈料,官兵去搜查王府時,發現他跑了。”
賈政的臉色伴隨著賈珠的講述一點點鐵青起來。
朔方先生
賈政與他,某種程度上也能算是至交好友,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居然會
賈赦陰陽怪氣地笑起來,“朔方先生,這不是珠兒的啟蒙先生嗎說起來,他和二弟的往來,也還算是密切,難道”
“大伯父,我與朔方先生,也曾有書信往來。”賈珠淡淡說道,“我那時,并未看出來他的問題。如果不是他冒然前往縣衙,我怕是迄今都看不出來他有問題。”畢竟,那是這么久之前,就出現在榮國府的人。
賈珠雖然和賈政有過好幾次爭吵,可是也不愿意叫賈赦嘲弄賈政。若他大伯是個有能為的,他自然不多說什么。
“皇上是懷疑,咱府上,除了一個朔方先生外,還有可能埋伏著其他人”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賈珠笑了笑,“祖母,這是誰都說不準的事。不過,我出宮,回到府中,除了宮內的人,就只有賈府的人知道。這接下來幾日,看看便知道了。”
賈母自然明白賈珠的意思,他這是要封鎖自己回來的消息。
怨不得剛才在賈母清人時,賈珠就已經先行請張夫人將他回府的消息下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往外透露。
賈珠將發生的事,撿了能說的,告訴了幾位長輩。而后,才說起自己昏睡不醒的事。
他言語間,將自己長睡不醒的事情一筆帶過,根本沒有詳細講,只說或許和老道有關。
然關乎那個老道,以及賈珠身上發生的事,才是賈府人最是關心的。
畢竟太子殿下沒事,那他們會在乎的,可不就只有賈珠了嗎
賈珠花了點時間,才勉強讓他們相信自己真的沒事。然對于那個老道,賈母卻有不同的看法。
“甄太太家里,當時遇到的,可是這位老道人”
賈母對憑借著一己之力,拉扯著自己女兒的甄夫人非常敬重,在她們一家搬出去后,逢年過節還會邀請他們來府上小住幾日。
對于他們家里曾發生的事,賈母自也是記憶猶新。
賈珠斂眉:“或許是有聯系的。”
賈母一想到這里,就狠狠皺眉,“張氏,你晚些時候,派人去甄太太那處,尋個理由,請他們來府上暫住幾日。”他們一家寡母孤女,也沒什么人看著,在外邊兒生怕出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