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聲里,幾個人冒雨前行。
“先生,送到這里就成嗎”一把聲音低低響起,“我等可再護送先生前行。”
“不必了。”另一個人回應,“前面的路,我自己走便是。你們要是再繼續跟著我,反倒會暴露我的行蹤。”
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應當是這幾個人為首。
當他開口說話時,其他兩個人,都安靜地聽著他的吩咐。
“可這”
“好了,就這樣吧。”那人搖頭,阻止了其他兩人的勸說,然后在懷里掏了掏,最終掏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其中一人,“你們回去,將這個東西送給你們家主子,切記,必須是他親手打開。”
“先生離開前,為何不交給大人”
第三人壓低了聲音。
他們的腳步匆匆,掠過地面時,踩出來幾個水坑。他們冒雨前行,原本是有馬車,可在路上已然社舍棄,又借了驢車,一路走了三天,就該換步行。
這條路,和大人最開始指出來的路線完全不一樣。
只是在先生的竭力強求下,他們還是埋頭跟上。
其他兩人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先生,其他的事情和他們并不相干,只需要安心聽從朔方先生的命令就是。只不過,這一路走下來,他們的心中,還是存有些疑惑。
“好了,就到這里吧。”
這日下午,朔方先生忽然停下腳步,不肯繼續往前走。他們找了個酒樓暫時落腳,就在屋內,光著腦袋的朔方先生說出了這句話。
許暢焦急地說道“這地方不夠安全。”
朔方先生淡定地摘下了帽子,摸著自己的光頭,“無事,我已經與人約好,他們會在這里接我走。”
郎秋的聲音帶著戒備,“先生能確定自身的安全嗎”
大人冒著被太子開罪的壓力將朔方先生送走,自然不希望先生出事。
“自然,我何時會安排不好自己的后路”朔方先生淡笑著搖頭,“你們還是快些回去罷。這東西,想要早些送給珠兒。”
朔方先生搖了搖扇子,然后點了點郎秋的腰間,那盒子就收在這里。
郎秋和許暢的臉色微變,他們將身上大部分的財物留了下來,將朔方先生打點周到后,這才在下午離開。
朔方先生果然就如他所說,就在這里一連住了三天,直到雨后天晴的那一日。
他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罷。”朔方先生搖著扇子,慢吞吞地說道。
他的面前擺著一盤棋。
推門聲響,他根本沒抬起頭,而是仔細琢磨著這棋面要怎么走。
來客的身上帶著水汽,慢悠悠地在朔方先生的對面坐下。
“先生,走這里,才有生路。”
來客的手指白皙,在眾多的棋子里面撿起了一顆,然后慢悠悠地落在了棋盤的一角。
隨著他的動作,仿佛真的有了新的生路。
朔方先生饒有趣味地盯著看了幾眼,然后慢吞吞地說道“仙師說得極是,這么走,的確是有了新的生路。”
他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了幾下,然后又笑起來。